芍药月季[花滑](65)
裁判长按下观众投来的掌声,示意在场安静:“请稍等,因有两位选手出现名次并列情况,最终结果将经由裁判组商讨后公布。”
裁判席就如何处理卡位并列情况召开紧急讨论,是携手共同入选冰童还是另立标准分个高低,悬念又重了一分。
叶绍瑶抓住邵女士的手紧了紧,她就是卡位的另一位当事人。
她今天用抽签笔抽到了一帆风顺,应该没问题吧?
但她在此之前反悔了一张再接再厉的签,真的没问题吗?
她双手合十,开始祈祷天灵灵地灵灵。
“没选上也没关系,下次我闺女直接进市队。”季先生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安慰。
温女士拍上他的膝盖:“长一张嘴显得你会说话是吧。”
“咱们瑶瑶滑得这么好,晋级肯定没问题。”
还是温姨说话好听,叶绍瑶松开妈妈的手,给她投去大大的拥抱。
“经裁判组一致认为,以比较两位选手最高分的方式决出最后一个席位,”裁判长翻动着手中的数据表,“十四号选手以两个2.5分的优势入选全锦赛冰童。完整名单将于十分钟后在冰场告示栏公示。”
十四号选手。
她就是十四号选手。
叶绍瑶万万没想到,她在被淘汰的边缘被裁判救了回来。
“妈妈,我是十四号对吧?”她的语调雀跃到几乎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大成功。
“你是,恭喜我们瑶瑶。”
两位母亲抚摸她头上精致的小辫,同样为她感到高兴。
她从温女士怀里挣脱,迫不及待给遥坐在对面的亲人分享喜悦。
“我要去告诉爸爸和姥姥。”
“小心台阶!”
没等邵女士说完,叶绍瑶就在楼梯上跳空崴了脚。
第28章 女单比赛不是在晚上吗?
这跤还好摔得不严重,只是轻微鼓了包,小孩子恢复力强,赶在全锦赛前,叶绍瑶又是往常活蹦乱跳的样子。
出发去全锦赛的那天,叶家赶着升起的太阳出门。
“妈妈,我的小裙子带了吗?”
“带了。”
“还有打底袜。”
“你自己收拾的行李,自己不清楚?”
挨了邵女士一句训,叶绍瑶只能靠自己的记性想想还需要带什么。
头花戴上了,冰鞋装包了,缠鞋带的胶布也就位了。
“啊,我还没有擦香香!”
琴琴姐姐说现场会有电视台的摄像机,她一定要把脸抹得白白的,成为冰童里最好看的小朋友。
邵女士拎起她的领子,强行把她带出家门:“晚了赶不上公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进入年廿三,公交公司也像放年假了一样,一趟车能等上二十来分钟,比赛场馆并不太远,坐车也仅需要小半个小时的时间。
全锦赛是下午两点开幕,但冰童作为身负重担的角色,需要提前到场接受培训和调度。
“哥哥姐姐表演时,大家坐在场外的休息区就好。
“场地挡板较高,切记一定要时刻关注场上情况,以免视角盲区有礼物遗留,给接下来的赛程造成影响。
“见到哥哥姐姐时,一定要保持安静礼貌,不可以大声喧哗,影响比赛秩序。”
负责人给他们讲解相关要求,罗列了许多应做的不应做的注意事项,并配合小孩子的理解力,做出夸张的演示动作。
叶绍瑶被他逗得咯咯笑,藏在向琴琴身后掩饰自己。
“也不可以偷偷笑,除了给予掌声和上场捡礼物,叔叔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任何无关比赛的行为。”
好吧,比妈妈的要求还严格。叶绍瑶受到批评,强制自己撇下嘴角。
“另外,我们主办方还给大家提供了统一的工作服和工作牌,拿到衣服后就可以换上,必须在比赛开幕前十分钟集合入场。”
负责人身兼要职,除了安排各部门的工作,还要接受电视台记者的采访,被一个电话call走后,留下孩子们不知所措。
“走吧,我妈妈在叫我们。”
向琴琴拉着叶绍瑶脱离队伍,其他冰童拿上统一的长袖长裤后逐渐散开,也各找各妈去。
“这件衣服比我奶奶织的毛衣还难看,红一块黑一块的。”向琴琴用手指捻起肩部的走线,整件衣服在眼前展露无遗。
她翻翻领口又瞧瞧背面,确定这只是一件毫无可夸之处的衣服,手绣的全锦赛标志还不如贴上去的国旗好看。
说到织毛衣,叶绍瑶骄傲地提起自己的姥姥,挺胸展示纽扣边的小吊坠:“我姥姥会用毛线钩小草莓、小苹果。”
“我奶奶会踩缝纫机。”
“谁奶奶不会踩缝纫机?”
“你俩能不能换个话题吵?”
家长扶着额头,已经对此感到厌烦。
今天炫耀妈妈,明天攀比姥姥,明明都是对外人憋不出半个屁的孩子,窝里斗嘴倒是一定要分出个高低。
“等会参赛运动员就要入场练习了,咱们得先找休息间把衣服换上,”邵女士招呼叶先生当挑夫,扛着拎着女儿各种行李,“琴琴妈妈带了化妆品,等会给你画张大花脸。”
叶绍瑶捂着脸躲避:“不要。”
她以前偷翻过家里的相册,里面夹着很多她小时候的照片。
幼儿园的儿童节表演会,她顶着夸张的舞台妆孤零零站在台上哭鼻子,事情发生的经过她不记得了,但那张照片让她过目不忘,因为被泪水晕开的红脸蛋很像猴子的屁股。
当面拒绝好意,邵女士觉得丢份:“你今天吃炮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