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月季[花滑](98)
“晚上会下雪,瑶瑶记得检查门窗,如果可以,爸爸会尽量早点回家。”
电话那头响起遥远的呼喊,是大老板又要派任务了,叶绍瑶没有多说,匆匆挂了电话。
按照叶先生的话,她随即把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原来是主卧的窗户一直呼呼灌风,难怪她觉得家里阴森森。
关掉电视,她打开冰箱,新鲜蔬菜还有很多,但她不会做,只能束手无措的眼不见心不馋。
她穿上棉衣,顶着风去季林越家蹭饭。
温女士指使丈夫布碗筷,自己则在灶前盯着一锅菜:“今天家里随便做了些炖菜,瑶瑶将就吃。”
叶绍瑶在餐桌前坐了有一会,一直没见着季林越人。
“温姨,季林越呢?”
刚刚还一起回家呢。
“在卧室收拾行李。”温女士回答。
“他要去哪?”叶绍瑶问。
“他说他要去叶绍瑶的老家,”季先生反问,“你不回老家吗?”
有这事?叶绍瑶愣了愣,她今天放学也没和季林越提过呀。
门边站着偷听的人抠着门缝:“你去年说的。”
去年过年的时候。
叶绍瑶向他走过去,用手指卷着辫子:“我应该在春节之前才会回去,大概……还有半个月?”
“还有半个月啊。”
说完,季林越回到房间,把她关在了门口。
叶绍瑶觉得他刚才那句话神神叨叨,还摆出满脸不乐意的样子。
吃了饭,客厅里的中还没到八点,《焦点访谈》刚刚结束。
虽说叶绍瑶来的目的就是蹭口饭吃,但这里人气儿旺,暖气足,爸爸妈妈也没打来电话催,她心安理得地躺进沙发,和温姨一起看电视台八点档。
“她在下毒吗?”
“这个徐盈盈*的眼神好恐怖。”
叶绍瑶看电视剧话多且密,一旦角色有什么动作,她一定要一惊一乍说出来。
广告时间,她终于舍得离开温暖的沙发,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不知不觉走到季林越的房门前。
她刚才想了想,季林越是不是生气了,虽然他不会这么小气,虽然她也没冲他发脾气。
她敲响了门,轻轻的,侧着耳朵听他的动静。
不会还在收拾行李吧。
“我没锁门。”她得到了入门许可。
叶绍瑶拧动门把走进去,他正坐在窗前的书桌,伏案不知在写什么。
“你生气啦?”她直说。
季林越的笔顿了一下,但他头也不抬:“没有啊。”
真生气了。
为啥啊?
叶绍瑶想不通,她来季家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和他也没说两句话。
“是因为我说回老家的事吗?”她猜测,“你很想去我老家玩吗?”
对方不回答,她有些笃定了。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去乡下,我姥姥盼我盼了好多天了,电话从国庆打到年底,手机每个月都欠费。”她解释,“我说我过年才能回去,是因为我爸爸妈妈那个时候才放假。”
季林越终于放下笔,肯转过身:“我猜到了。”
叶绍瑶“嗯”了一声,就当他是猜到了吧。
床边还躺着合上的黑色行李箱,很好地和窗帘下的阴影融为一体。
“你带这么多东西?”
虽然没有估量这个行李箱的尺寸,但起码有她的腿那么高,相比她去年的轻装上阵,也太隆重了吧。
事实证明,确实需要这么大的行李箱,叶绍瑶的小箱子只够装换洗的厚衣服,其他的玩具和作业都塞在季林越黑色的行李箱里。
出行这天,她特意挑了件明丽的棉服,季林越和行李箱穿了同款,都是一身黑,像个行走的影子,衬得刚下过雪的城市更白。
季先生开车载小孩子们去火车站,一路护送他们上火车,这班列车有他轨道专业的朋友,请了两顿饭让他多照顾。
去往平家屯的人不算多,两人旁边刚好空着。
列车员有季先生的托付,刚查完车票就来认人:“你就是季林越?”
男孩点点头。
列车员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季先生只说两个孩子要去乡下奔亲戚,却没说孩子都叫什么。
季林越他是知道的,小时候还抱过的交情,但他对面的女孩,是见也没见过。
“我叫叶绍瑶。”
虽然她真是姐姐,但面对这个陌生的叔叔,她不知道该不该这样明说。
“我记得老季的媳妇姓温呐。”他纳闷。
纠结完这一茬,车窗外的楼房已经不多见,迎面是稀疏坐落的平房,耕地和草垛被雪覆盖着,天色也是白茫茫的。
“我上次和妈妈一起坐火车,景色比现在有趣多了。”叶绍瑶撑着脸,眼底是一片有一片呼啸而过的白色。
再经过了几座山几条河,数也数不清了,因为起得早,她现在正在季林越的《仁华学校奥林匹克数学课本》*前伏桌酣睡。
“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平家屯站,请您提前拿取行李,做好下车准备。”
叶绍瑶被季林越晃醒,举手投足间有些起床气,她刚梦见自己完胜屯子里那条四处撒野的野狗,还没来得及炫耀呢。
告别列车员,姥姥就在候车室站着,小站的装潢特别简陋,根本找不到多余的空座。
也不知道姥姥等了多久。
“姥姥!”
她扑过去,用双臂环住,姥姥卡着她的胳肢窝,却举不动外孙女。
“瑶儿有长高了,姥姥都抱不动了。”
“才没有,是姥姥力气小了。”
前天才量了身高,这学期才长了两厘米,眼看季林越都要比她高半个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