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说他深爱我[娱乐圈](69)
她模棱两可地说:“我在想要不要进来。”
陈淮礼看着她,空调机器在运作,有轻微的嗡鸣声,冷气从他身后缓缓溢出,蔓延到门边。门外的光线似乎都被收进这双眼里,黑得没有剔透的光彩了。
姜昭昭仿佛又看到了昨天晚上的他,只是下一刻,陈淮礼低下了头,碎发遮住了眼,遮住了那深邃到没有边际的黑。
他出口的声音轻,带着点放下所有身段到尘埃里的低,“昭昭,是我不好。”
或许他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她低沉的情绪,就将所有的过错放到自己身上。
姜昭昭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淮礼就牵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没有完全握住,只虚虚地牵住她的手指。
“不要丢下我。”
她捧起他的脸,眼下的泪痣坠着,盛满了哀愁。她轻轻吻了一下,原来哀愁是没有味道的。
“你在想些什么?”
“把我当成了吃完就跑的人?”
她觉得陈淮礼脑内已经演完了一出狗血话剧,她的形象在这话剧中无疑贴上了负面的标签。
“你好像不开心。”
陈淮礼稍稍握实了她的手,“好像是因为我不开心。”
“只是有点累。”姜昭昭立刻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赶紧补充下一句,“昨天晚上……你需要适可而止了。”
装作大方地和他讨论这个话题,陈淮礼眼下的泪痣换了另一种情绪安放。他低头,勾着唇笑,那素白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光华万千了,滟滟生辉。他在姜昭昭耳边低语了一句,换来对方的瞪眼。
她甩开他的手,收拾衣物去了浴室,在合上浴室门的瞬间,又对他强调:“适可而止!”加了重音。
水声传来的时候,陈淮礼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多种情绪在他脸上起伏,尖锐的,戾气的,疯狂的,只是很快,又安息于一片平静。
民宿的楼梯是木质的,人走上去难免会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摇摇欲坠的建筑物,但好在,它维持住了安稳的结构,看起来没有崩塌的危险。
从听到楼梯的响动到敲门声的响起,只有短短一瞬,陈淮礼打开了门,清晰地看到门口男人的愣怔情绪。
纪停北知道给他开门的人是谁,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隐世之人,在十丈软红尘中打滚,也知晓搅动风云的人物。于是他彬彬有礼地伸出手,主动先介绍了自己:“纪停北。”
陈淮礼点头,“陈淮礼。”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忽视了纪停北伸出的手,而是看向他手中拎的东西。
纪停北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装在塑料袋中的活物不甘寂寞地跳动了一下,充分彰显了它的存在感。
“姜老师要的鱼。”恰如其分的解释,纪停北望向他,适时地问了一句,“姜老师呢?”
“在洗澡。”他平淡地说出这么一句暧昧的话语,隐下的含义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纪停北没有神色大变,也缺乏慌乱不知所措的情绪,他拥有得体的表面礼貌,只是将活物递给了他,“麻烦转交。”
陈淮礼垂下眼睫,看着不时跳动的袋子,想,它怎么不去死呢?
姜昭昭出来时,就见到了桌上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鱼缸,青色鳞片的不知什么品种的鱼在浴缸中摆尾,看起来精神恹
恹。她将一头长发用毛巾包起来,用手轻轻敲了一下透明的浴缸。即使听到动静,那条鱼也只是转了头。不过也可能是鱼缸的空间逼仄,它不能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不过它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想必能原谅她的小小恶作剧。
“怎么多了一条鱼?”
有一缕碎发成了漏网之鱼,没有被包裹,黏在她的锁骨处,婉转曲折。
陈淮礼挑起那缕碎发,挂在她耳后。他像是思考了一下才记起纪停北的名字,说是他送的。
姜昭昭拧起眉,纪停北还未死心,这么一条鱼无法处理,看来只能暂时养着,只是要换大一点的鱼缸。
思绪从鱼缸上转走,她想起还要给纪停北的剧本,增添了几处大的改动,正准备这段时间给他。
“说好还有剧本要给他,怎么就先走了?”打印好的纸张还在卧室,纪停北有个习惯,偏爱纸质的剧本,大约是纸张翻阅起来有实物感,也便于书写修改,所以除非是不方便,她都会给纪停北纸质版的剧本。
小声抱怨了一句,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陈淮礼,“你知道怎么养鱼吗?”
姜昭昭是个不会养活物的人,不论是最容易养活的多肉,还是长寿的乌龟,对她来说都是棘手的难题,这些小小的生灵,极易在她手下枯萎。
陈淮礼看了一眼鱼缸,摇头,难的露出困惑的神情,“大概,每天喂一下食物就好?”
看起来他比姜昭昭更为不熟悉,至少她还知晓,需要给鱼缸换水。
拿起吹风机后,她已经打定主意,今日就为这条鱼换一个大一些的鱼缸,开口邀请陈淮礼一起去商场选购。他欣然答应。
吹风机的噪音在耳边鼓动,响了约莫有十分钟,姜昭昭才把头发吹干。打开门,正好看到陈淮礼换了一身衣服,灰麻色的短袖,贴在他的白净的肌肤上。他正在为鱼缸找一个阳光普照,四面通风的好地方,环顾四处,找到了靠窗的位置。
她开门的时候,陈淮礼放好了鱼缸,明亮的光线透过透明玻璃,恍惚有彩虹在其中搭桥。他转身向她走过来时,明明没碰到任何物品,那鱼缸却同桌子一并摇晃,清脆的响声,不仅仅是碎裂的玻璃,还有那枣红色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