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她摆烂了(20)
这是刚才西域走商回来的一队,带着上好的金丝炭,听了家主指示不知为何偏生绕了好大一个弯路从西陵这边过。
「现在我们是明白了,家主是要我们给未来主母送炭来了,这我们又哪里敢收银钱?」
价格昂贵的金丝炭被一筐又一筐地被卸在了西陵寺,肖成业也算是在宋如织面前豪橫了一把。
用人手软,宋如织再不好说肖成业坏话,只能在旁边咕哝着:「就,勉勉强强能配得上你了吧。」
从此往后,肖家的商队从京城出发,总要先绕行西陵,将带出的好东西在西陵寺卸下一部分。
于是我在寺中亦能吃上应季的果蔬,称手的笔砚。至于那些昂贵的衣裙首饰,我依旧是回绝了的,我不能忘却娘娘对我的教诲,在庙中祈福,一身灰袍足矣。
等到留待期满,我和宋如织在回程的路上依然同坐一车,在车中她湿了眼眶。
「刘雯玉,日后你嫁了人,也要常记得给我捎帖子,我倒要亲自上门看看,他肖家修得是有多么豪横气派?」
「你要是实在找不着人玩可以继续去欺负刘婉晴。」我诚恳地向她建议,被她在小臂上捶了一拳。
倒是临别前,我有些担心她的前程,问她是否还对着刘锦州不死心。
想不到这回,宋如织却是将头昂得高高的,听到刘锦州的名字就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欺负过我姐妹们的玩意,我是从来看不上眼的。」
我了解她的品性,这回是真正放心了。
肖成业带着人来接我,在他身后,莲蓉酥,桂花糕,驴肉火烧和麻婆站成了齐齐一排,我脚步刚一抬就被她们团团围住。
豆腐嫁人了,肖成业替她置办了丰厚的嫁妆,但并不一次性给清,而是要她每隔两个月,去肖氏的钱庄上去兑。
要这样一直满三年,确定了夫家殷实纯朴,待她是真心好的才行。
我与她们闲话一会,便要去宫中见娘娘了。
到宫外时,又好巧不巧碰上了和萧流一起的刘婉晴。
萧流避嫌,见着我只是远远颔首致意,刘婉晴却不知是抽了哪根筋,酸里酸气地冲着我开口:「西陵寺的风霜果真煞人,姐姐看起来又沧老了许多。」
「是了,祈福诵经自求一个苦修与诚心,若不然,也难感天动地。」我说得淡然,旁人听了这话,看我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敬意。
刘婉晴面色难看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讲话,宋如织的声音就到了。
「这话说得对,从没听过哪个人去西陵礼佛还能珠圆玉润回来的,刘妹妹天赋异禀,若非当初宫宴寺前夜突发恶疾出不了门,想来倒是可以一试。」
漂亮!我忍不住在心头赞上宋如织一句。
萧流如今对待刘婉晴的态度也暧昧起来,若是从前,他定时着急忙慌第一个冲出来替他的好妹妹出头的。
可现在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会,才冲我们开口道:「二位小姐为国奉献,自是高格。婉晴年幼不知礼数,冲撞了二位小姐,还请二位小姐见谅。」
我不做声,宋如织也不正眼瞧他,她走过来挽起我的手臂,嗤笑道:「就这还年幼呢?和这种眼盲心瞎的玩意废什么话。」
说完她便拉着我进宫了,一路上,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如当初一般,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两年未见,娘娘依旧慈爱温柔,站在圣人身边,依旧像一尊圣洁的菩萨。
我与宋如织和一众贵女复命之后,被娘娘留着说了些话,便各自回家了。
因着娘娘的指婚,我还是从刘府中出阁。
纵然父亲千百个不愿意,却依然给我备下算得上丰厚的嫁妆。
肖成业请人算了最近吉日,迫不及待就要将我迎回家。
刘婉晴也同样是等得急了,恨不得我回家第二日便又走。
只是真到了那一日,她见着了一身锦衣,骑着高头大马陪肖成业来迎亲的肖纵,蓦然红了眼眶。
太师府嫁女的阵仗大,肖成业更是重金下聘,长长的一队人,抬着聘礼,绕城走了数条街,队伍依旧不见个头,等到后面,他更是直接叫车马驮着,跟在人后面游街。
肖成业平日里抠得很,今日这一豪横,才让上京城中的人对肖家的财富有了新的认知。
父亲也难得脸上带了点笑,似乎觉得总算挽回了一些颜面。
只是很快,在我与肖成业准备拜堂的时候,小厮来报,说那些聘礼全部入了肖成业在京外给我置办的三座宅子中,刘家一根毫毛不曾捞着。
我没忍住,在红盖头下笑出了声。
父亲更是气得当场拂袖离去。
这更好了,我本就不愿意跪他。
父亲走后,肖成业背着我,跨过家门,走进喜堂中。
我与肖成业拜过天地,拜过母亲与公婆,在行对拜之礼时,我看在他掩在袖下的手紧张得都在抖。
忍不住伸出手掌,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肖成业回握住我,隔着丹红的盖头,我们同时牵起唇角。
之后我被送入洞房中,捏着喜帕坐着估摸要等上些时候时,门却突然开了,随即听见屋外的小厮一直在喊,大郎叫人撒钱了,诸位快去前堂领。
闹洞房的人一下子走了个干净。
而肖成业,就这样直直向我走过来。
盖头被揭落那刻,我抬起头来,烛火点映着眸光,我与他相视而笑。
肖成业俊朗的面容上飘着一抹浮红,想来即使撒了钱也还是被灌了不少酒。
「饿不饿?」
我点点头。
于是他就这样在我身旁坐下,手伸进袖中摸了半晌,拿出一袋油纸包了的牛肉片,递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