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藏娇(139)
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接过炙羊肉,忽然被烫到,惊叫了一声——
“啊!”
江容澜从梦魇中惊醒,她大口呼吸着,额角溢出汗珠。
半晌,她才缓过来,扭头看向窗外,喃喃道:“这么多年,我经常做这个梦,但是梦中的他一直都没有五官,如今却五官渐显,十分熟悉,莫不是……我要恢复那段记忆了?”
江容澜轻笑一声,如今,那段记忆恢复与否已不重要,斯人已逝,她也不必执着于过往。
一盏茶过后,她又缩进被窝,闭上了双眸……
翌日清晨。
江容澜起了个大早,做了一套五禽戏,便打开了医馆的门。医馆与别的铺子不同,随时可能有人来看病,早一些开门也是好事。
正当她想踏出医馆的那刻,忽然睁大了眸子,只见医馆门前趴着一个人,肩头还绑着布条,布条渗了血。
“喂,你……还活着吗?”江容澜小心翼翼地问。
但那人不吱声,她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深吸一口气,绷紧神经,缓缓走到那人面前,仔细瞧着。
“是个男子?”江容澜又看了一眼四周,伸手将他翻过来,正想试探一下他是否还有呼吸时,却瞅见了他的面容,霎时怔住。
“贺……贺桦衍?你怎么……”江容澜捂住嘴巴,左顾右盼,小声道,“他怎么会在此?还是只是长得像?”
就在这时,贺桦衍忽然咳了一声,但依旧未醒。
江容澜皱眉,寻思不能让别人瞧见,还是将他拉进医馆为好。
她转身回医馆拿了板子,使劲将他拖到板子上,又拉着板子往医馆里走,走三步停两步,她喃喃道:“贺桦衍,你怎么那么重?”
江容澜把贺桦衍拖进了后院的屋内,伸手在他鼻下试了试,确认还有呼吸后松了一口气。
她咬了咬唇,先给自己戴上面纱,然后给贺桦衍医治,先不管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他不能死在她的医馆前。
“应该只是意外,他定然不知晓我在此,他应该是来大理有别的事情。”江容澜一边治疗一边安抚自己。
一盆盆清水变成了一盆盆血水,半个时辰后,江容澜终于给他重新包扎好,又掰开他的嘴喂了一碗药,才坐在床榻边松了一口气。
她拿出帕子擦着额头的汗珠,微微侧头瞅着沉睡中的贺桦衍,长叹一声:“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让你这辈子对我纠缠不休?你快些好起来,好起来就赶快从我眼前消失,然后回宫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江容澜伸了个懒腰,走出了屋门,给屋子上了一道锁。她走了两步又折回,加了一道锁,生怕别人发现了受伤昏迷的贺桦衍。
她反复拉扯着锁,确认锁住了才安心去了医馆前厅……
贺璟蓁三人站在城门口,一个接一个打了个哈欠。
昨夜,他们睡了醒、醒了睡,被蝉鸣吵得无法入眠。
城门一开,三人便窜出来,进了城。
“我们要从哪里找?大理城可不小,我们还没有马,徒步的话一日可逛不完。”贺璟蓁道。
“我们先去买三匹马。”宋舟霁拦下一个中年男子,问,“仁兄你好,请问城中何处有卖马匹的?”
中年男子指了指西边:“那边一直走就有卖马匹的。”
“多谢。”宋舟霁道谢后,瞅了二人一眼,示意他们往西走。
贺璟蓁和李望眨了眨眼,跟在了宋舟霁身后。
三人买了马,自西向南逛,一边逛一边打听贺桦衍的下落,但一路走到城南,一无所获。
她们又从南往北走,穿过了闹市区,依旧什么也没打听到。
“只剩下城东了。”贺璟蓁皱眉,“阿兄会不会没进城?”
“不应该啊,若是公子没进城会去哪里?”李望道。
宋舟霁凝眉:“先别慌,去城东看看。”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寻找贺桦衍的下落,但一路下来,还是徒劳。
“去衙门。”宋舟霁道,“我们不能隐瞒身份了,必须尽快找到陛下,否则会出乱子。”
“啊?”贺璟蓁道,“万一大理城中也有人想对皇兄不利呢?暴漏身份不是更加危险?”
“但眼下,我们找不到陛下才是危险的。”宋舟霁道。
贺璟蓁转了转眸子,用力点头:“你说的在理,还是先找到皇兄,走,去衙门。”
此时已是黄昏,他们到了衙门,不顾衙役的阻拦,冲了进去。
“何人擅闯县衙?”江风澜站了出来,凝眉道。
宋舟霁刚想开口,定眼一看是江风澜,惊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江风澜任大理通判,才平静下来。
江风澜震惊地看着三人:“表兄、李统领、长公主?!你们三人怎么来大理了?”
“你是……”贺璟蓁凝眉打量着江风澜,过了一会儿,睁大了眸子,“你是容儿的兄长江风澜?你们全家不是在青州吗?你为何出现在大理?还在衙门里?”
江风澜道:“我自然是参加了春闱,中了进士,奉命来大理做官,现任大理通判。不过,我的家人还在青州,除了……小妹。”
话落,他垂下了眼眸。
贺璟蓁也垂下了眼眸:“是啊,我本以为皇兄将她找回来,能日日见到她。可惜对她来说,皇宫终是牢笼,她还是逃走了。”
“是啊,她最怕……”江风澜猛然抬头,睁大双眸,“长公主,你方才说什么?陛下将她……将她寻回来过?何时的事情?”
贺璟蓁眨眨眼,看向宋舟霁,轻轻挑眉:“宋舟霁,你没有往青州寄信,将此事告知于江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