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藏娇(18)
贺桦衍眯了眯眼:“康谷德,你是谁的人?”
“奴婢自然是陛下的人!”康谷德连忙道,“但是您仔细想一想,赵大人先不论,可王大人是国舅,是太后的亲弟弟,若是此事传到太后耳中……奴婢算着日子,太后应该快回宫了。”
“是啊,她们就快回来了。”贺桦衍眉头紧锁,“罢了,让他们进来吧,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新花样!”
康谷德应着,站直身子大声喊道:“宣尚书令赵宏宵、刑部尚书王度之觐见!”
话音刚落,二人迈着小碎步出现在贺桦衍面前,行了礼。
贺桦衍一脸不耐烦道:“二位爱卿来找朕,所为何事?是觉得在朝上没能让朕同意选秀,又想私下来劝朕?”
“陛下,”赵宏宵道,“选秀的事情且不提,我二人来是有一事想问陛下。”
“何事?”贺桦衍低着头看奏折。
二人对视一眼,王度之开了口:“陛下带回来的那名女子当真是前太子少师江逢钧之女江容澜?”
贺桦衍一怔,放下毛笔,抬头注视着二人:“没错,正是她,江容澜,我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也是大宁未来的皇后。”
“万万不可啊陛下!”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江容澜不能做皇后啊!”
贺桦衍怔然,很快脸色沉下来。
第11章
“你们这是作甚?”贺桦衍怒目,“胡人女子你们不应,连我大宁的女子也不应,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您怎可不经过选秀私纳女子入宫?这对大宁的其他闺秀也不公允!”赵宏宵道,“选秀是先祖定下的规矩,可您登基三年了,后宫空无一人,后嗣堪忧啊!”
“赵宏宵!”贺桦衍震怒,“你在这里提什么公不公允?朕正值青年,何愁子嗣?朕看你是为了把小女儿塞进后宫,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赵宏宵还想继续反驳,却被王度之制止。
王度之道:“陛下,江容澜乃是罪臣之女,不可立为皇后!如若陛下实在喜欢,封她做个贵人罢了,但绝不可立为皇后!”
“罪臣之女?”贺桦衍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何来的罪臣之女之说?他父亲可没有参与先太子的谋乱!江容澜的身家清清白白!”
王度之皱眉:“既然没有参与,那陛下为何贬江逢钧去青州做了知州?而不是留在汴京做官?”
贺桦衍如鲠在喉,他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起:“那是因为……毕竟他是前太子少师,留在京中定会让人议论,朕想着先让他去青州,过几年再召回来。朕已经决定,待皇后册封礼结束,便让江逢钧一家回汴京。”
“陛下,你也说了,江逢钧毕竟是前太子少师,汴京谁人不知她的女儿江容澜一心想嫁给先太子,只不过被……”王度之顿了顿,瞅了贺桦衍一眼,“只不过被陛下截了胡,老臣还是那句话,若
陛下喜欢,封她做个贵人便罢,至于皇后的位置……自然要选一位出身更好的贤德女子。”
“出身更好?”贺桦衍挑眉,“那依舅父看,是选你家的女儿还是赵爱卿家的女儿呢?赵爱卿,你觉得应该选谁呢?”
“这……”王度之哑口无言,没曾想贺桦衍在这里用话噎他,失策了。
赵宏宵转了转眼珠:“陛下,这得看陛下中意谁家的女儿了,更应该选秀了!”
王度之立刻附和:“是啊陛下,大宁出身好的女子也不仅仅是我们两家,唯有选秀才能……”
“选秀选秀,你们名面上是反对朕立江家姑娘为后,实则还是为了选秀的事情。”贺桦衍不耐烦地打断他,“朕只心悦于江容澜一人,绝不会选秀!”
“这怎么行!”王赵二人震惊道,“万万不可啊陛下!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只娶一位女子?”
“你们一个是尚书令,一个是刑部尚书,不关心百姓疾苦,不关心边关安危,整日操心朕的家事作甚?”贺桦衍拿起一个奏折扔到他们面前,“南方又闹水患了,你们还是下去商量赈灾良策吧!别在这里插手朕的家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拿起折子一看,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
他们将折子放回去,行礼后离开了垂拱殿。
贺桦衍的怒气依然未消:“这帮老家伙,真该回乡养老了!”
康谷德端来一杯茶水,劝道:“陛下莫气,身子要紧,反正他们也左右不了陛下的决定。眼下还有一事,陛下,宓盈姑娘去了椒房殿,是否从内务府调来一位新的奉茶宫女?”
贺桦衍轻吐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这些小事你决定便是,不必来问朕。”
“是,奴婢知道了。”康谷德道。
贺桦衍轻咳两声,拿起一旁的茶杯饮了几口,又拿起笔继续批阅奏折。一连几个全是选秀,他通通扔在了地上,实在厌烦,但又不得不继续……
入夜时分,江容澜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宓盈关心道:“是不是换季得了风寒?我明日去太医院给小姐拿几副药。”
“应该不是。”江容澜眯了眯眼,她并没有感觉不适,怕是有人对她不满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她拉着宓盈回了东稍间。
翠环诧异,这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就困了吗?她午休可是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
江容澜关紧了门,吹灭了蜡烛,和宓盈钻进被窝,又放下床边的帷帐。
“宓盈。”她轻唤一声。
“小姐,有什么事情你说吧。”宓盈压低了声音。
江容澜悄悄掀开帷帐,只见门口出现一道身影,瞧着是翠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