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藏娇(60)
王微雪轻声细语道:“姑母,雪儿只要能陪在您和表兄身边就够了,不在乎皇后名分的。姑母切莫因为立后之事伤了身子,若是如此,雪儿会愧疚难安的。”
“雪儿……”太后轻叹一声,“你如此懂事,哀家有些心疼。”
王微雪道:“只要姑母和表兄喜悦,雪儿便喜悦。”
“好孩子。”太后欣慰道。
又过了一刻钟,贺桦衍和江容澜并排走出了东稍间,站在了太后面前。
王微雪见状,连忙走下台阶,站到了一侧。
她微微欠身道:“表兄。”
贺桦衍瞥了她一眼,厉声道:“你该唤朕陛下。”
王微雪微怔,瞅了江容澜一眼,虽有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道:“臣女见过陛下。”
贺桦衍扭头看向太后:“母后,不知您来椒房殿所为何事?只是想来看看未来的皇后吗?”
江容澜微微抬眸看了太后一眼,又连忙低下头道:“民女江容澜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跪下。”太后冷言道。
贺桦衍刚想阻止,江容澜却扑通跪地,柔声道:“民女不知犯了何错惹怒了太后?民女如今一介孤女,无权无势没有依靠,全然靠着陛下的可怜度日,又怎么敢惹怒太后娘娘呢?”
话落,她抬手抹了抹眼角。
贺桦衍见状,心中一颤,道:“母后,朕知道您一向看她不顺眼。从前她在宫中伴读时您便处处刁难她,朕实在不知,她从前是哪里得罪了您。”
太后嗔怒道:“衍
儿,你莫要被她这个样子欺骗了!这个妖女,明明心悦先太子,却又勾引你娶她,此等水性杨花之女,怎么能做大宁的皇后?哀家不同意,大宁的皇后只能是雪儿!至于这个江容澜……做个贵人便罢!”
江容澜闻言,睁大了眸子,深吸一口气,转了转眼珠道:“太后,您真是冤枉民女了。民女……民女如今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侥幸活命,被陛下怜悯接进了宫。民女本不该贪图皇后之位,奈何……奈何……咳咳……”
她连忙咳了几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贺桦衍。
贺桦衍道:“母后,此事与她无关,是朕倾慕于她,是朕一心想立她为后!母后,朕只想立江容澜为后,还望母后成全!”
江容澜见状,心想这下应该能赶她出宫了吧?她可不想留在宫里做什么贵人。
“陛下,是泱泱不好,泱泱害怕,总是想让陛下陪着泱泱,是泱泱思虑不周,以后泱泱定不会如此了。”江容澜抽泣道,“太后,您若是怪民女,那民女便自请离宫,若不能与陛下一生一世一双人,民女宁愿在乡野度过一生。”
这剂药够猛了吧?太后定会觉得她善妒,不许贺桦衍纳妃,更容不下她了。
“放肆!”太后用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怒斥道,“江容澜,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想独占陛下,不许他纳妃,将皇帝颜面置于何地?江容澜,哀家本想让你做个贵人,如今看来,这宫里是留不得你了,你在一日,便会蛊惑哀家的皇儿独宠你一人,如此一来,皇嗣稀薄,百年之后,哀家有何脸面去见先皇?来人,将此妖女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赶出宫去!”
“陛下……救我……”江容澜乞求道。
贺桦衍见状,将江容澜护在身后:“母后,您要罚便罚朕!是朕只愿娶她一人,是朕不想纳妃!与她无关!母后,朕若是轻易被人蛊惑,岂不是成了昏君?母后可得慎言!”
太后愣住。
王微雪闻言,瞅了太后一眼,轻声道:“表……陛下,您误会姑母了,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贺桦衍瞪了她一眼,冷哼道:“朕也劝你,断了不该有的心思,或许日后朕能为你指一门好亲事。若你再有那不该有的心思,做出什么伤害江容澜的行为,朕绝不会轻饶你。”
王微雪攥紧衣袖道:“陛下此言何意,雪儿不懂。雪儿自小爱慕陛下,这也有错吗?陛下不喜欢雪儿做皇后,那雪儿不做便是,只要能陪在陛下身边,做个小小贵人也可。”
“朕说的,就是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贺桦衍冷言道,“从前朕便说过,朕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你也别把心思放在朕的身上。可你偏不听,又蛊惑朕的母后,让她只属意你做大宁的皇后,你可真是执迷不悟。”
王微雪皱起眉头:“陛下,您冤枉雪儿了,雪儿不曾……不曾向太后提起此事呀!”
她慌张地看向太后。
太后回过神来,沉着脸道:“衍儿,此事与雪儿无关,是哀家的意思。你与雪儿一同长大,雪儿又是你表妹,亲上加亲,王氏又是名门望族,大宁的皇后非她莫属!江容澜如今的身份,可没法同雪儿比。她父亲是寒门出身,怎么能与我琅琊王氏相提并论?”
“名门望族,士族门阀。”贺桦衍冷哼一声,握紧拳头,“是时候该清一清了。”
“你说什么?”太后怒道。
贺桦衍淡淡一笑:“母后,您请回吧,朕是绝不允许您伤害她的。立后之事,朕心意已决,母后不必再劝。再劝下去,怕是会伤着母后的身子。”
太后愤怒地指着贺桦衍,还未开口,便昏了过去。
王微雪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太后。
江容澜抿了抿唇,怯怯地看向贺桦衍。
贺桦衍大步走到太后身旁,轻唤了几声,命人去请太医,又命人将太后抬回了慈安殿。
一时之间,椒房殿乱成一团。
贺桦衍陪着太后回了慈安殿,江容澜缓缓起身,拍了拍襦裙,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