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病娇女捕为我痴狂(109)
“难不成是唐大人?她二人间可隔着一条命啊!”
“....”
阮清溥腿发软险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她不愿相信,转身追上谈论的二人。
“你们说什么?月清瑶被杀?”
“嘘!小姐不要命了!”
阮清溥思绪混沌,她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怕不是搞错,我听说那女人轻功了得,怎么可能会被杀。”
“我们起初也这么想,可方才,我途径六扇门,见里面停着尸!告示上写的明明白白,月清瑶藐视王法,胡作非为,现已伏诛。”
妇人说着,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月大侠是好人,帮了我们不少,老天不公...”
妇人的话阮清溥再也听不到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拖着沉重的步子,紧握着追溯,幻想着一切不过梦境,一切都如一月前一般,夜笙还在彩织阁,她依旧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绣娘。
还有唐皎,唐皎会安安静静地在彩织阁等自己回去,她最喜欢品一盏龙井,唇边噙笑听自己讲外边的事。渐渐地,阮清溥喘不上气,她胸口发闷,转而变成疼。往日似钝刀上上下下没完没了。唯独此次,是一把比追溯还锋利的锐器,不带犹豫的插入胸口,无声揭示着——
夜笙是因自己而死。
女人腿一软跪倒在巷口,急速地喘着气。天寒,属于她的气息皆被冰霜带走,只留下近乎可笑地冰封。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继而是哽咽,血雨楼弟子跪倒在阮清溥身后。
“查过了,是妹妹...”
阮清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究竟是唐皎的安神香,亦或是无法抑制的悲凉,强行让她的思绪剥离。她听到血雨楼弟子唤着自己,可她再无半分力气回应,在泥泞的道路间昏死过去。
阮清溥想起幼时的一些事。
她自出生就没见过所谓的父亲,听人说,他叫阮郅。郅,浩大,自己的名字偏偏是清溥,这是阿娘取的名字,她想让自己普普通通度过一生吗?
飞无渡的长老们好像不是很喜欢阿娘,年幼的阮清溥已有所察觉。可姑姑和祖母器重阿娘,尤其是姑姑,总对自己说,要自己理解阿娘。姑姑说世上有一类人,不会表达爱意,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无法产生爱。她问姑姑,阿娘就是这样的人吗。姑姑没有回答。
阿娘不喜欢自己,年幼的阮清溥也心知肚明。她鲜少过问自己,无论是关乎自己的学业还是武功,她都不过问。她们像陌生人,由血缘牵引着,被迫生活在一起。
阮清溥漂泊的那些年,不过是想得到上官烟的一句认可。
自己五岁那年,总被梦魇缠身。她怯怯地去找阿娘,阿娘蹙眉,质问自己在恐惧什么。鬼怪,阮清溥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确也不奇怪,幼时喜欢看话本,偶尔买到灵异的也稀里糊涂的看了去...
“子虚乌有的东西,何须让它们困住你。”
阮清溥失落地离开,次日,枕边多了只鬼面,她本害怕,又听姑姑说是阿娘给自己的。再看鬼面,竟也多了几分异常的美感。对于那时的自己来说,阿娘给自己的鬼面太大,她仍旧爱不释手地日日戴着,惹得门中弟子戏谑。
那段时间,除了鬼面,还有一首曲子。自己的梦里总会环绕着一首曲子,每当自己醒来,房内只流淌着淡淡的檀香。阮清溥喜欢檀香,和阿娘身上的味道一样厚重,让人心安。
待大了些,能明事理的年龄,又听闻阿娘和阮郅的婚姻关乎一场利益,上官家与飞无渡的利益。传闻里尽是对阿娘的贬低,说她薄情寡义,说她不守妇道,却从未提过阮郅风流成性,被仇家暗害于阿娘怀胎的第五月。
阮清溥心疼阿娘,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个错误。阿娘无所不能,自阮郅死后,祖母将飞无渡全权交给阿娘和姑姑二人打理。短短十载,飞无渡由穷途末路杀进江湖前三甲。
阮清溥时常想着,是不是没有自己,阿娘会过得更快乐些。这是一件想想都会痛心的问题,她是阿娘的累赘,是阿娘拼命想摆脱的过去。
直到自己找到存在的意义,她借姑姑之力创立血雨楼,有了归属。丫头们无依无靠,穷途末路之际被自己带回。阮清溥承诺她们,血雨楼会成为她们的家。给她们改名,就意味着摆脱过去。
夜里,阮清溥拿着一本诗经细细翻着,恨不得将天下最美好的字全部安在丫头们身上。至于她,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月清瑶”三字,阮清溥记不清了。许是一种缘分,许是一种执念。
一诺重千金。
所以上官家为保上官策入了龙啸阁。
可自己,违背了诺言...夜笙一开始,如果没有跟着自己回来,也会成为石村有名的绣娘。自己葬送了她的年华,还可笑地想着她会相安无事。
梦里也在下雨,滚烫的雨落在自己脸上。阮清溥是被强烈的悲伤赶出梦境的,她睁眼,察觉到自己在血雨楼,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云裳守在床边,感知到自己的动作,忙为自己递来水。
“楼主!如何了?头还晕吗?慕荷给你开的药马上送上来...”
阮清溥挣扎着起身,“我睡了多久?”
“就两日。”
云裳说罢去扶阮清溥,女人坐在床上长久的沉默着。云裳欲言又止,不肯打断阮清溥来之不易的宁静。安慰的话一时竟也不知如何说出口,云裳没有勇气看失魂落魄的阮清溥。
“夜笙,在哪里。”
“还在六扇门...探子来报,六扇门四周蛰伏着四大门主,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