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死遁后病娇女捕为我痴狂(47)

作者: 墨玖黎 阅读记录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没准哪一天就能捞自己一命不是?

“对了,你和唐皎发生什么了?我总感觉她看我不爽。”

第25章

唐皎讨厌冬日。

阿娘说,自己出生那天村子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雪。稳婆手忙脚乱地准备着热水,真冷,阿娘的痛苦和冬日捆绑在了一起。

雪下了大半夜,漆黑的天边挂着一轮白玉盘。唐芜在半睡半醒中见到了皎洁的月儿。瞧见月儿的柔情,屋子里的冷气仿佛都不折磨人了。

唐皎幼年的记忆是模糊的,月亮给唐芜带来了希望,也蒙住了唐皎的眼睛。她生来即是一灰绿色的眼眸,外人说那是不祥之兆。总有人劝唐芜扔了唐皎,反正唐皎所谓的父亲在见了她的第一眼就卷着全部家当跑了。

有人说他是害怕赌坊的人,也有人说他是害怕唐皎。无论哪种流言蜚语,都令唐皎瞧不起男人。能被一双眼睛克掉财运的人,有什么资格幻想钱能掉到自己手上?

唐皎没有见过周衡,村子里的人说他已经死了。死了最好,免得拖累阿娘。

唐芜是方圆十里最出名的绣娘,村里每逢喜事,主家必会来找她。有钱的带着钱,没钱的带着粮食,唐芜概不拒绝。在唐皎的记忆里,阿娘绣出的婚服丝毫不输镇上的布行,一针一线,绣花像花,绣鹤似鹤。

可惜,自己眼睛有毛病,阿娘的手艺并未落在自己身上。大夫说多晒晒太阳情况或许会好转,唐皎便日日出门做农活。阿娘心疼自己,不愿自己如她一样永远待在村子里,于是攒钱将自己塞进私塾。

他们都觉得阿娘疯了。夜里看见阿娘挑灯绣着未完成的衣物,唐皎眼睛发涩,闷闷爬出被子靠在唐芜身边。阿娘身上有太阳的味道,暖洋洋的。就算有天大的事,靠在阿娘身边,唐皎就不害怕了。

“阿娘...我不想念书了...”

唐芜摸了摸唐皎的脑袋,轻声哄着她,“为什么?夫子前段时间还对我说你比其他人都聪慧。棠棠受欺负了?”

唐芜放下手中的活,掀起唐皎的衣袖检查着,待没发现异常才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我种粮食也很厉害...”

唐皎心不在焉地说着,“而且婶婶还给我付工钱。阿娘,念书...我不喜欢...”

“棠棠乖,阿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阿娘也想出去走走,棠棠不想带阿娘走出去看看吗?”

自己的眼睛不能长时间盯着书本,阿娘就亲自念给她听。自己时常会想,阿娘为什么会嫁给周衡?那人怎能配得上阿娘呢?

日子一日日的好转起来,唐皎的眼睛也渐渐能看清楚东西了。她加倍的用功,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阿娘带去京都,给阿娘盘一处铺子。让旁人知晓,阿娘是大燕最好的绣娘。

没人告诉过她女子不得为官。

又是一年冬季,鞭炮声响彻在村子里。阿娘为自己绣了一袭婚服,唐皎红了脸,别扭地拒绝。

“我才十二岁,我才不要和外人在一起...”

唐芜像是没听到似得继续抚摸着布料,“棠棠肯定要比阿娘高,要是不合身了阿娘到时候再调整。也不知道等棠棠找到喜欢的人了,阿娘有没有机会看你穿上它。”

“过年不可以说不吉利的话!”

唐皎纠正着唐芜,唐芜被她可爱到,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棠棠先把这件衣服送到你王姨家去,阿娘去给咱们下饺子,可好?”

唐皎点了点头,拿起桌子上的衣物,迎着漫天柔雪出了门。一想到阿娘还在家等着自己,唐皎步子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方从王莹家出来,心猝不及防地一颤。唐皎踉跄几步,她喘着粗气,说不出的诡异。先是胸口发闷,又是耳鸣,视线反倒彻底清晰了起来。

唐皎摇了摇头,向着家的方向狂奔去。临近家时,有人慌乱地朝自己跑来,灯笼的微弱灯火将他手背上狰狞的血红胎记照得一览无余。唐皎有些害怕,男人似乎比自己更要害怕。

“阿娘!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她,风灌进屋子里,卷的帘子摇摆不停。地上一片狼藉,血迹连成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唐皎腿发软跪倒了地上。

“阿娘——!”

唐芜没有回应她,唐芜再也没有回应过她。

家中的钱不翼而飞,唐芜额角渗着血,被埋进了棺材里,棺材又被埋在了地底,一场雪覆过,村庄里只流传着绣娘的故事。

唐皎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官府,她告诉捕快伤害阿娘的盗贼手上有一处血红的胎记,他们没办法查到凶手,只能敷衍着自己——那只是自己的臆想。不是的,那不是...

连官府都查不到,还有谁能查?夫子说六扇门可以,转而又笑。

“丫头,忘了这一切吧。忘了我说过的话,六扇门从不给穷人办事。”

忘记?如果连她都忘却,属于阿娘的故事就彻底消散在世间了。渺茫的希望支撑着唐皎孤身一人从村庄走了出去。多可笑,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和阿娘一起走出去,却不知是以这种方式。

遇见宋锦,唐皎的人生才开始属于唐皎。自己被宋锦捡回了家,她夸自己的眼睛好看,唐皎很想问她,这难道不是不祥之兆吗?她是祸种,她是阿娘的劫难。

宋锦视她如女,柳轼也顺理成章成为了自己的师父。有关阿娘的案子却默默融入在了尘土中,宋锦惋惜,她说若早些,或许就能将贼人捉拿归案了。

当宋锦问自己,是想念书还是习武时,唐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她活着,会杀尽天下奸邪之人。她活着,六扇门就不再是只为官家服务的机构。她活着,就势必要打破女子不可为官的谬论。

上一篇: 反派前夫的白月光 下一篇: 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