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病娇女捕为我痴狂(86)
众人哪里见过这等轻功,有人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周衡皱眉,没等开口,寒光一跃,血溅三尺,染脏阮清溥的衣角。
所有的声音停止,荒凉的秋风卷起沾染鲜血的落叶,剑刃滴落着血滴。
“你怎么配...让她难过...”
她的声音太轻,轻的只能让即将离开世界的男人听到。周衡不可置信地捂住脖颈,血液漫出他的指缝,他缓缓倒地,不甘地望着不远处的唐皎。
唐皎脑中的弦断裂,她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月清瑶的身份,瞒不住了。沈朝的局,她将自己推开,独自承受了一切。
不...不...
唐皎踉踉跄跄地向前,阮清溥最后望了自己一眼,半是遗憾半是眷恋地冲自己轻笑。不...不要...不要离开自己...
在官兵包围之前,阮清溥不做停留,踩着轻功离开是非之地。
沈朝的局,是冲着她和唐皎来的。要么,唐皎弑父,令天下人诟病。要么,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男人,届时,无论自己是不是月清瑶,都会和唐皎染上关系。
她和唐皎,在此刻开始,只能存其一。
*
通缉令不出三日贴满寒州大街小巷,诡秘莫测的月清瑶被人揭开面具,暴露在众人视线中。通缉令的画像,出自,唐皎之手。
短短半月,大批陌生面孔涌入寒州。为赏金而来的江湖人,受命来此的官家人,日日徘徊在角落,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各处官道被封锁,戴着斗笠的墨衣女子久久伫立在告示前。
“盗圣月清瑶为什么会来长远县?”
“早就听闻她和唐大人势如水火,眼下她杀了唐大人的父亲,可惜了。”
“可惜什么?”
“你没听过月清瑶的事迹吗?她劫富济贫,不知帮了多少百姓。”
“可唐大人也从不和官家的人同流合污,听人说,月清瑶一直伪装在唐大人身边,就是为了找机会杀了她。”
“她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能恨到这种地步?你那日没去,都不知道血溅的多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我呸,周衡哪有资格碰瓷唐大人,他死了才好,免得膈应唐大人。反正我觉得月清瑶杀了周衡没错。”
“月大侠又不是因为杀了周衡才被通缉,京都抓她好几年了,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搞清楚。我倒觉得。唐大人没准一早就认出她,就等着将她困在寒州,来个瓮中捉鳖。”
“唉,天意作祟,非让好人死。要换个人被通缉,我们这群人不知道得提心吊胆多久。但月大侠被通缉,我根本不担心。”
女人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官府人在场,才继续说道:“但愿月大侠能逃出去。”
“...”
墨衣女子迟迟没有移步,她出神地盯着告示上的画像。她太笨了,唐皎是捕快,是六扇门的捕快,怎么可能不擅丹青之术。是否该欣慰,她把自己画的很美,阮清溥苦笑一声,默默离开了人群。
夜来了。当最后一片落叶从树上跌落,阮清溥心情沉重地走在空荡荡的小巷。她想起自己的鬼面,认识唐皎前,她的鬼面从不离身。阿娘说过,如果无法克服恐惧,就得想办法让制造恐惧的人也感受到恐惧。
唐皎好像并不喜欢自己戴鬼面,其实...是自己不喜欢在她面前戴鬼面。戴上鬼面,她是月清瑶,势必和她水火不相容。她不愿她恨她,拒她。难道这是贪念吗?如果不是,老天为什么针对自己。
老天究竟知不知道,为了靠近唐皎,自己做了多少。
淅淅沥沥的雨点毫无征兆落下,打在阮清溥的斗笠上。她缓缓抬手接住了一滴雨,冷,很冷。没有归宿的日子她过得太久了,当她明白孤身一人的日子需要去适应的时候她已经适应了落寞。
她想起离家出走的那夜,她恨阿娘的冷血,恨她根本不关注自己。恨来恨去,还是恨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能得到阿娘的认可。身处江湖,阿娘教自己自保之法,却从不过问自己。
她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问了太多太多人,祈求她并不是异类,世上这种关系是司空见惯的,所以她可以自欺欺人地不在意。可所有的回答告诉自己,她是异类。
想接近唐皎,没有目的。她太干净,太善恶分明,可她都肯接纳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胆怯...明明那日,可以表明心意。喜欢一个人是丢人的事吗?自己再三逃避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怕被拒绝,怕一切都是谎言...
想见她,不能见她。
雨越下越急,街上除她外再看不到其他身影。不知不觉间,她停在揽月轩,僵硬地抬起手,犹豫再三,还是敲了敲门。
无人回应。
她缓缓垂下了手,偌大的寒州,找不到容身之地。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雨夜。
身后传来些许动静,一把伞被举过头顶,花琼对于她的到访并不意外,她望着阮清溥沾满雨滴的发丝,和她眼底无法忽视的落寞。
“进来吧。”
酒楼的门被合上,一盏烛火摆放在桌上,散着微弱的光。阮清溥取下斗笠,靠在了长凳旁。她轻咳一声,想打破僵局,半晌,也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好巧,你还没有睡。”
“不巧,我一直在等你。”
花琼收下伞,靠在柜台上双手环胸打量着阮清溥,阮清溥被她盯地无处遁形,轻叹一声道明了目的。
“姐姐是沈朝的人。”
花琼不置可否,“你知道了,还敢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