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迫嫁后,病秧子王爷气活了(6)+番外
天之骄子,一日失明,群民皆悲。
可他实在太优秀,即便是瞎了,也深受百姓崇拜与爱戴。
虞烛明小口小口地抿完了最后一点桂花茶,然后把茶杯轻轻放在案几上,“殿下说过的,在外愿作普通百姓,方能深入民情,老板娘不必挂心此事。”
她身后,江云浦也轻轻打开了门。男子脸色平静,眸子里却没有光泽,似一潭死水。他立在门口,不倚也不靠,静静地听着虞烛明说话。
老板娘在记账,也没注意到江云浦出来了。
他听着虞烛明与老板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侧身对东拾说了些话。
“我把那盘锦玉镯给了她。”
东拾听罢却是惊讶:“殿下,那玉镯……”江云浦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所幸东拾声音足够小,而虞烛明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他俩的身影。
相元却见到了他俩,俯身在虞烛明耳边说:“小姐刚刚的话殿下好像听见了!”
虞烛明怔了片刻,意识到相元担心江云浦要治她暗地里议论当朝王爷的罪,旋即笑道:“不碍事的,殿下确实是这样的人。”还故意要说给他听。
江云浦被她刻意为之地点出,就没了不出来的道理,让东拾扶着他走了出来。
客栈地处偏僻,来留宿的客人很少,此时又临近中午,旧客已去,新客未至,客栈便只剩他们这些相熟的人了。
江云浦虽目不能视,却仍礼数周到,对着老板娘作揖:“感谢老板娘收留,若无此处荫庇与霁光的照顾,本王怕是要将性命交代于此。”
老板娘是上了年纪的,听不得他说寿命将尽这样的话,急忙打岔:“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定不会折损在此的,这样的话,殿下莫要挂在嘴边了。”
说着,她又瞧了眼虞烛明。女子眉眼隽秀,若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那是极可惜的。她叹了口气,终究觉得自己有些僭越,便道歉:“民妇嘴多,不该指点殿下。只是,还望殿下鞠躬尽瘁时,勿忘家中仍有人守候。”老板娘不是京城中人,不懂那些权势之间的弯弯绕绕,只以为他俩能被赐婚,定是情深甚笃的,哪知其实两人也才相识一周。
江云浦并不计较这些,老板娘得了免礼,也为主仆两人倒上桂花茶来招待,
只是江云浦也陷入深思,家中仍有人守候……么?他哪里还有家?
有了东拾送来的铜钱,江云浦留虞烛明多住了一宿。只是夜里听见那女子隐忍的咳嗽声传来,江云浦的眉心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已尽力隐忍,江云浦听力非同寻常人,自然听得真真切切。
于是又悄悄遣人,先行回了京城,寻找能与明巡匹敌的郎中。
一夜无梦,虞烛明起来时不过鸡鸣方方结束。今日又要赶路,她在老板娘处给江云浦留了张纸条,怕他自己想读,还仿着这几日与他交谈得到的信息,在纸上做些凸起,以方便他阅读。
于是天大亮的时候,江云浦摩挲着那张带着凸起的纸条,脸上竟有些笑意。
老板娘见他心情好,便问他,为何不与虞烛明一起回京。
江云浦很喜欢老板娘泡的桂花茶,泉陵离玉永不远,两地的桂花香也相似,像虞烛明。
他喝了口茶,才编好理由:“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她家人思念她的心切切,就先回去了。”
老板娘便不再多问。
江云浦上了马车离开时,才懒懒地窝在马车里问:“查到了吗,这次是谁?”
东拾的声音很快响起:“如殿下猜想,正是大将军派来的人。”
江云浦便哂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
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虞烛明到京城时,已经过了八月十五。
集市上开始布置些菊花酒重阳糕一类的售卖品,重阳的味儿就上来了。
略微显得有些寒酸的马车停在首辅府门前,虞烛明就下了车。
那看门的家丁不识虞烛明,又见她穿着与马车都不算光鲜亮丽,上来有些刻薄的问:“小姐是什么身份,要来找谁?”
虞烛明礼貌地笑着回答:“我是大房嫡女虞烛明,我可以进去了吗?”
第6章 白府
家丁不认得虞烛明,但近日赐婚圣旨传遍大街小巷,他知道有这个人。不过职责所在,他并未立即让虞烛明进门,而是收敛了那种刻薄的模样,“多谢小姐自我介绍。只是奴才不认得小姐,不能知道您是否是大小姐。还请小姐先在外等待,奴才这就去请管家过来。”
虞烛明点了点头,便由着他去了。
相元却有些愤懑:“我们离开京城也不过六年,首辅府的家丁这就不认得小姐您了?当真是欺人太甚!”
虞烛明还是维持着那副万年不变的微笑,她宽慰着相元:“相元啊,你也知道是六年。离开时家丁就有不认得我的,现在也总还是有的。”
不久,那个家丁就带着管家出来了。
现在的管家是二叔的人,许是要虞烛明嫁做仇家妇,管家对她算不上冷淡,但也绝对不热情。迎了她的马车和人进府,管家便消失了。
首辅府里住了很多人,虞烛明现在居于曾经
他们大房的堂屋里。那二叔野心勃勃,却抵不住首辅对大儿子的切切思怀,这些年都没能搬入这个堂屋。
此处名为臻栖堂,取其臻贵之物栖于此处之意。
虞淮不在,臻栖堂就只有他们四个,其他家丁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虞烛明与相元简单收拾了房间,一切恍若昨日,但岁月已在她身上刻下了痕迹,证明这段时间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