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25)
江闻昔不好跟着去只好留在了花厅。
日曦城难有花卉,花厅里多的是耐旱的树木或是花瓶摆架。江闻昔无聊极了,一会儿摸摸花瓶一会儿揪揪叶子,时不时踱步至门口,想提前溜走,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挡了回来。
江闻昔无趣坐回椅子里,半撑着脸,外头日光大好,她却只能呆在家里不能出去玩就算了,这还是别人家里。
没意思,实在没意思。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处理完公务的闻人瑾宸姗姗来迟。
脚刚踏进门口,江闻昔不阴不阳的声音传来。
“我还以为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呢!”
闻人瑾宸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就请姑娘留下来吃顿便饭,就当赔礼可还行?”
江闻昔眯眼,打量着这个好似大尾巴狼的男人,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虽然远离皇城,驻守在边,珍馐美味比不得富饶繁华之地,但闻人瑾宸府里的厨子个个都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变着法子把食材做得色香味俱全。
道道寻常的菜式在厨子用心专研下,变换其制作方法,平日里吃着没什么感觉的菜肴再次入口时,江闻昔的眼睛都亮了!
作为主人家的闻人瑾宸没吃多少,倒是江闻昔差点吃撑了,最后江闻昔走的时候闻人瑾宸还叫厨房重新做了一份桌上江闻昔动筷比较多的一道菜,让她打包回去。
在闻人瑾宸那里又吃又喝又拿,毫不心虚手软的江闻昔在回到师兄的院子的时候猛然心虚。
明明之前都答应了师兄要远离闻人瑾宸,现在不仅没远离,还凑上去,凑得十分近呢。
江闻昔越想越心虚,把手里的东西背到身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翼翼地想躲开林南松,青天白日之下硬是走出了一种鬼鬼祟祟的偷感。
此后的日子里,闻人瑾宸就像是没有事情做,完全不像一个镇守边关的王爷,有事没事就爱来找江闻昔出门。
边关多的是推起来的枯骨,不像京都有那么多解闷消遣的地方,所以大多时间闻人瑾宸更多的是带着江闻昔从这座城窜到那座城,这个镇到那座镇。
他们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离敌国不足十里的村子,在那里,江闻昔刷新了自己认知。
两人本来想到这个村子打点酒,这村子不大,但这里的酒是师兄林南松喝了都说了好的味道。
耳朵灵敏的大老远听到一些争执,好奇心比较重的江闻昔拉着闻人瑾宸就是躲在一个破烂的屋子后面,偷听着屋里人的谈话。
一个浑厚的男人大声的斥责屋里的女子:“你怎么可如此鲁莽!”
屋里的女子并没有被男人声大吓到,反而声更高且更理直气壮:“我怎就鲁莽了?我不过借他一个种!”
江闻昔闻言点头赞同,就是,大不了以后收成了再还他一袋呗,这算什么大事。
男子气急:“说的轻巧,孩子生下来,你一个女人家怎么抚养?”
江闻昔震惊转头看向身后的闻人瑾宸,什么东西?不是在说收成的事情吗?
闻人瑾宸似笑非笑低头看她,不言语。
这时屋里的女子又道:“怎么,我还能饿死他不成?孤儿寡母就不能活了?”
男子语气更加焦躁劝道:“不是,既然他说他是成王,你跟着他总好过孤儿寡母的,这世道,没个男人在女人总归不会太好过。”
听到这里,江闻昔杏眼瞪圆目瞪口呆回头又看向一直在身后的闻人瑾宸,上下打量,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兄弟你还是个负心汉啊!
闻人瑾宸伸手捏住江闻昔的下巴,止住了她左右晃动的脑袋,咬牙用气音道:“是不是我的你不是最清楚?”
江闻昔被捏住了下巴,不好张口,也学着闻人瑾宸用气音道:“这种事我上哪知道去!”她又不是天天和他待在一起。
闻人瑾宸俯身到江闻昔耳旁,轻笑:“按你的意思,我是洗不清了是吗?”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江闻昔有些控不住的耳朵发烫,但仍是嘴硬:“做没做你自己清楚,我们旁人怎可得知。”
闻人瑾宸看着红得娇艳欲滴的耳朵,牙根痒痒,想咬上一口,这时,屋里的女子又说话了。
“管他是什么王,我只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屋里的男子不知是被气得哑口无言还是怎的,没在说话。
听见女子这番言论,江闻昔的小脑瓜子一下子就点亮了,对啊,自古都是去母留子,可也不说不能去父留子的啊,甚少有人做,但又不是没有!
妙,甚妙!这想法妙极了!
闻人瑾宸见江闻昔双眼亮晶晶,眼睛滴溜溜的转就知道她没在想什么好事,为了防止一会江闻昔搞事情,闻人瑾宸赶紧拖着她远离这墙角。
被拖走的江闻昔慢悠悠的骑着马,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那女子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越琢磨越觉得那女子说得对。
“你们,哦不,你手里有没有什么容貌才情都比较出众的男子?”
江闻昔骑着马就蹭过去找闻人瑾宸。
闻人瑾宸拽着缰绳黑着脸,他就知道刚才那番话江闻昔是听进去了,他目视前方冷硬道:“这些人一般刚出生就定下了婚约。”
江闻昔闻言,遗憾道:“这样啊!”随即又道:“没事,容貌好也可以,我不介意!”
闻人瑾宸冷冷瞪视过去:“你不介意?不介意什么?”
江闻昔嘿嘿傻笑,如同感受不到闻人瑾宸如实质般的目光:“步斐然有婚约了吗?”
“他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