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44)
江闻昔看着闻人瑾宸认真且纠结的挑选,把一件小小挑选的器皿当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一样,就忍不住有些好笑。
江闻昔亦步亦趋跟在闻人瑾宸后面,看着他把东西拿起又放下,挪揄道:“怎么,看不上这里的东西?”
闻人瑾宸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反驳,心里却直叹气,他那里是看不上啊,他都想直接都搬走。
虽然没有王府的精致,但这些可是要到江闻昔府上落户的,以后都是他在江闻昔府上专属的,哪能有看不上的说法。
闻人瑾宸想到这,拉着袖子江闻昔低声诱骗道:“我付钱,这店里的我们都要好不好?”
江闻昔也非常和善地微笑,并悄声道:“如若你不想用碗吃饭也是可以的。”
最终闻人瑾宸无理的要求全被江闻昔镇压。
正对着瓷器门店左侧一个本摆卖着竹编器具的年轻人见江闻昔两人出来,忙不迭地卷起东西往边上地小摊一躲。
闻人瑾宸跟在江闻昔后面,刚才还盛满笑意地双眸此时微微眯起,看向刚才还卖着竹器的地方。
有趣有趣,不愧是属兔子的,跑得还挺快!
如若此时江闻昔回头,就会看见闻人瑾宸此时脸上的乖张嚣张戾,想起什么的闻人瑾宸低声嗤笑,这京城呐,不管过去多长时间,依旧是热闹无比啊!
江闻昔见闻人瑾宸慢慢吞吞,忍不住回头扯着这散漫的人的袖子,就在江闻昔回头的一瞬间,闻人瑾宸变脸如变天,又恢复了江闻昔常看见的柔和。
闻人瑾宸被江闻昔粗暴地拉着也不生气,刚才还凉下去地双眸此时又满是温情,别人的热闹与他何干,呆在这人身边不比那些牛鬼蛇神有趣多了?
江闻昔边走边唠叨:“都怪你的那点心,搞得我现在什么都没置办!”
闻人瑾宸顺着她的力道好声好气哄道:“是我错了,今天所有东西都算我的好不好?”
江闻昔大步向前,手在后面还扯着闻人瑾宸,白眼一翻:“我又不是没有银子。”
闻人瑾宸笑嘻嘻:“那只好请江姑娘到我府上,我好设宴赔罪了。”
两人拌着嘴吵吵闹闹,路过坐满了人喝着西市腔的门店,闻人瑾宸不经意飘了个眼神过去,看向正在喝酒的两老头,随后一秒收回,好似随意而为一般。
直到他们被来往的人隔绝身影,再也不会回来杀个回马枪,被看得一个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喘两个老头才悄悄拍拍自己胸脯,安慰一下被吓到得老心脏。
“我就说太明显了你不偏不信!”
石涅色衣衫老头想起刚才闻人瑾宸飘过来得眼神,仍然心有余悸。
与他一起得绀青色衣衫得老头一听这活,顿时也来气了:“那我还说不要来呢!你不也偏要来?来就来了还要拖着我,让我无端被恐吓一番。”
石涅色衣衫老头一噎,岔开话题:“你说这小子守疆多年,怎么感觉性子一点没改啊!”
绀青色衣衫的老头,也就是现任中书令方荣冷哼:“你作为人家外祖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外人我怎么知道?”
闻人瑾宸外祖曲杰被人用话一堵再堵,一拍桌子:“方老头你诚心和我作对是吗?!”
方荣八方不动,任曲杰把桌子拍烂,他倒酒的手是一点都不抖,一杯一杯,本就没剩多少的西市腔?等曲杰回过神来已经一滴不剩了。
曲杰气急败坏:“你怎么不点都不留我!”
说罢就要去抢方荣手里那最后一点酒,被方荣左挡右挡最后全进了他肚子,曲江一点没捞着还白费了一翻力气。
方荣酒足,刚才那郁闷的心情都烟消云散了,还颇好心情地提醒曲江:“你不如想想万一他晚上去找你,你该作何打算。”
被方荣这么一说,曲江刚想骂人的嘴开开合合,最后只能哼哼唧唧挤出一句:“老子当年没错,还要作何打算!”
当晚,闻人瑾宸果真找上门来,不过找的不是曲江,而是提醒曲江的方荣。
在书房擦拭着他那宝贝砚台的方荣听到下来来报,闻人瑾宸上门做客时,顿时感觉这京城的天从未如此的黑。
不管怎样,人还是要见的,方荣整理整理衣衫,随着小厮过去了。
路上,方荣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小厮:"来人果真是成王?"
小厮走在前面引路,被问也是恭恭敬敬地回了:“老爷王管家已经验过身份了,确是成王殿下。”
该来还是要来的,方荣紧急回想今天有没有干什么得罪闻人瑾宸的事情,结果就是除了西市那一眼,也无其他了啊!
花厅至,方荣拾步而进。
“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进去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方荣寒暄先唠上了。
“老夫与殿下也有三五年未见了,殿下真是越发风流倜傥玉树凌风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闻人瑾宸就着手里的八方杯?喝了一口茶,垂眸轻笑:“原来在方大人眼里,本王就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草包啊!”
方荣听了这话也波澜不惊,不懂声色地坐在下首圆椅上,道:“殿下这话可就曲解老夫地意思了,殿下那是才比子建,貌比潘安!”
闻人瑾宸抬眼,底下坐着的发须花白的方荣也不躲不避,任由闻人瑾宸打量。
底下老头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秋,闻人瑾宸也没打算和他兜太久的圈子。
闻人瑾宸:“今日好似见到大人了,就是不知大人为何装作没看见我?”
方荣打哈哈:“殿下看错了,老夫今日未曾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