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117)
“陛下,你不信臣妾?”
孝景帝的眉头皱了皱,“太医治不了朕的儿子的腿,朕便找了江湖郎中,没有所谓的信与不信。反倒是你……”
他注视着秦皇后的眼睛,似要将这名成婚了二十年的发妻看穿。
“你我成婚这么多年,你可对得起朕的一片心意?”
秦皇后愣在,忽然看着御书房这么多人,骤然全身发寒。
“陛下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孝景帝看向左相。
左相孟道光对着外面一挥手,随之,玄甲卫押着个蓬头垢面的婆子也进来。
孟道光捧出泛黄医案。“陛下,这是二十年前太医院脉案,经三法司核对,当年被秦家收买的张太医,暗中在药方中混入麝香,致使先贵妃三次小产。”
宋砚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第102章 往事如烟
先贵妃便是他的母亲。
在记忆里,母亲在他小时候流产了好几次,每次母亲都说,他要有个同胞弟弟或妹妹了。
可总在说这话后不久,母亲就大病了一场,卧床数日。
后来母亲说,他的弟弟妹妹没有了。
宋砚记得,当时皇后娘娘心急,寻来许多太医为母亲诊治。都说母亲是在生了三皇子后,伤了元气,以致身子虚弱,不能再孕。
小时候,宋砚觉得母亲可怜。
后来长大,宋砚便觉事有蹊跷。
流产一次两次,到还能说过去,可每次都小产,是不是太巧了。
忽见那被捆的婆子抬起头来,竟是早年间服侍贵妃的贴身奴婢。
自从贵妃去世,这奴婢便与贵妃宫中的其他下人一道,被打发了出去。
“老奴愿招!当年贵妃娘娘诞下胎儿,是皇后命老奴用浸了夹竹桃汁的襁褓……”
“父皇!”宋砚踉跄着跌坐在蟠龙柱旁,“请你为母妃做主!”
“够了!”秦皇后突然尖声大笑,丹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成王败寇,本宫认了又如何?”
“你这个毒妇!竟因一时记恨,害了后宫那么多妃嫔和皇子,你……”
她转头看向孝景帝,满头珠翠映着扭曲笑意。“陛下当真不知?当年您默许本宫清理后宫时……”
“放肆!”孝景帝豁然起身,佛珠崩裂散落满地:“传朕旨意,秦氏祸乱宫闱、通敌叛国,即日起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秦氏一族……”
“且慢!”南声声突然跪直身子,从怀中取出半枚虎符。”
“陛下可还记得开元三年的虎符改制?母亲这枚旧符暗刻龙纹,若与娘娘宫中搜出的半枚相合……”
她将虎符重重按在地砖上,金玉相击之声中,两条蟠龙赫然组成完整的皇城布防图。
满殿死寂中,夏震突然抽出佩剑割破手掌,任由鲜血滴在虎符上“臣以夏家百年忠魂起誓!去年胡人在狼牙谷的突袭路线全然避开了我军的戍守线路,若无内应绝无可能!”
“难怪……”孝景帝忽然轻笑出声,拾起染血的虎符走向秦皇后:“当年你说要替朕分忧,原是这般分忧法。”
他忽然掐住秦皇后下颌,声音温柔得令人胆寒:“你说,朕该怎么赏你?
宋砚一步踉跄,跪在殿前,掀起身上衣袍,露出腰间狰狞疤痕。
“禀父皇,三年前围猎时惊马,实则是中宫侍卫在儿臣马鞍里藏了毒针!”
他扔出一根铁针,尖刺暗槽还泛着幽蓝。“此物在秦家的暗室里找到,请父皇明察!”
秦家,没错。
前些年的秦家家主——秦皇后的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掌管着一众官员的选拔。
可这些年,被左相压制了几年,秦家逐渐没落,秦家子只能在皇城寻些不起眼的小官。
而司马驿的主事,正是有秦皇后的亲弟弟秦关担任。
要想在三皇子的马上做手脚,太容易。
“敢问皇后娘娘,你为何要害我母亲。我母亲与您情同姐妹,那般信任你。”
在这一桩桩一件件被揭发后,南声声实在忍不住。
可皇后只冷冷一笑,似乎对着其中缘由一个字也不说。
孝景帝更是奇怪,一个字也不问。
就好像他知道,但忌讳提起。
三日后,冷宫。
秦皇后对着铜镜将最后一支木钗插进发髻,忽听宫门吱呀作响。
月光下南声声素衣如雪,手中提着的宫灯映得墙头枯藤宛如鬼爪。
“娘娘可知,我母亲在狼牙谷那日,杀死她的最后一箭是谁放的?”南声声将染血的箭簇放在妆台上,“这箭杆上是坤宁宫暗卫所用的吧。”
秦皇后瞳孔骤缩,却见南声声俯身轻语。
“我回去打听了下,娘娘对我母亲的姐妹情谊,还当真深得紧。你猜太子殿下,知道有你这么一个狠毒的母亲,日后他的九五之位,坐得可会安稳?”
秦皇后的身子骤然一颤,神思恍惚了许久,忽然一把掀翻身旁的椅子。
“什么姐妹之情,我与夏清羽之间从前就只有恨,没有情!”
秦皇后的神色忽然变得恍惚起来,她的目光蓦地古怪。
“小丫头,你这辈子爱过什么人吗?刻苦铭心的爱那种。”
南声声没有回答,只冷冷看着她,不知这位废后要耍什么花样。
“看你这样子,肯定与你那无情无爱的母亲一样,没爱过什么人吧。”
秦拂理了理自己的鬓角,走到桌前,拿起那盒用了许久的胭脂,轻轻在唇上涂抹。“干娘给你讲个故事吧。”
——
二十三年前的皇城马场。马蹄踏碎晨露,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男子勒住缰绳,目光恰好落向一旁十六岁少女明媚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