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36)
说罢,南采薇很是珍惜地将镯子放在心口的位置,掩饰不住喜爱。
“脱下。”南声声语气冰冷,混合着一股寒意。
“啊?”南采薇抬起头,眼中露出缥缈的委屈之色。“可这是姑父给采薇的,是他的一片心意……”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你怎配戴着?”南采薇缓缓探出身子,顾不得背上传来的阵阵疼痛。
父亲真是将他们夫妻情分践踏得明明白白。上次拿母亲的嫁衣给南采薇改制袖口,如今又这般随意将母亲的东西送给南采薇压惊。
他有什么资格处置母亲的东西!这外室女又有什么资格戴着它!
南声声越想越气,藏在绒毯下的手紧握。
“既然这是姑母的嫁妆,必然是留给姐姐的,妹妹不可占去。采薇这就取下来还给姐姐。”
说罢,南采薇立马伸手去取。
她使劲掰着镯子,可那手腕一碰就红了。
取了许久,也未从手上取下。
南采薇目露难色,“这可如何是好,采薇没想到镯子戴上就无法取下。”
春水在一旁看得生气,“采薇小姐的手这样细,镯子圈口这样大,怎会取不下来,不如让奴婢来帮你。”
说罢,春水就走上前,准备替她卸下镯子。
“不用这么麻烦。”
秋月走进来,手里握着腰间的短刀。“把手砍了,镯子不就取下来了。我听说润了人血的翡翠,更透亮呢。”
秋月说着,就将南采薇的手按在凳子上,一把挥起匕首,准备往下落。
南采薇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就尖叫一声。
那凄厉的声音穿过西厢院的屋顶,传入院外的月洞门。
正扶着老夫人进门的侯爷,听到这声尖叫,顿时脸色煞白。
他顾不得许多,开始往屋里冲。
一同前来的老夫人和南怀宴,也纷纷加快了步子。
进屋后,侯爷一眼便看见南采薇跪在地上,面色苍白,泪流满面。
侯爷立马迎上去,“采薇,为何又跪在这里?寒冬腊月的,地上凉,当心冻坏了身子!”
随即,又注意到南声声高傲地躺在床上,身边站着个挥舞匕首的黑丫头。
“放肆!你干什么!”侯爷已经知道,夏舒恒给逆女买了两个女护卫,眼下第一次见着她们就不喜欢。
在自己家里还要什么贴身侍卫,感觉这俩黑丫头是专程针对自己的。
南采薇见众人过来,立马起身,先是满脸委屈,随后又挤出一丝笑意。“没,姐姐没有让我跪……”
话虽这样说,但眼中适时流下的眼泪却是写满了委屈和无奈。
“在里头养着伤也不消停,真是让人操心。”老夫人三步并作两步进屋,满脸都是侯府大家长的威严,“声声,你又要对你妹妹做甚!”
南声声没有理会老太太和南怀宴,只指着南采薇手腕处的镯子问,“父亲,这是你给她的?”
侯爷哑了片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南采薇那略微发红的手腕。
“一个物件罢了,你怎可如此伤你妹妹!”侯爷皱起了眉,立马就要去敲南采薇手上的伤。
一个物件?南声声心里顿时犹豫被扎了根针。
父亲怎可一次又一次忽视母亲,用母亲的嫁妆去讨这外室女的欢心。
“父亲以为,母亲的嫁妆,是你的东西,还是侯府的东西?”南声声冷着脸。
老夫人颤颤巍巍走上前,面色变了变。“你这是问的什么话,侯府的东西不就是你父亲的?”
噗嗤一声,南声声笑得很是讽刺。
“老夫人这话就说错了。难为你是高门大户出身,难道不知这女子嫁妆与夫家毫无干系,乃是女子个人私产?”
南声声支撑起身子,双目喷薄出一抹恨意。“这镯子是母亲压箱底的嫁妆,既不是父亲的,也不是侯府的,是母亲自己的东西!父亲凭什么送给别人!”
“啪!”
南声声将床旁青瓷香盏狠狠砸在地上,青瓷碎片擦着南采薇的裙角飞溅。
她撑着床沿直直起身,后背渗出的血渍在月白寝衣上洇成红梅。
“父亲可知这镯子怎么来的?”她盯着南采薇手腕处那抹碧绿,“永平二十三年,外祖父率八百轻骑奇袭北狄粮道,破了敌人两万大军。”
“圣上赏了翡翠原石,外祖父亲自让人打了对玉镯子,留给外祖母。母亲出嫁那日,外祖母将其中一只留给母亲添妆。”
“那又如何?你母亲既嫁入侯府,别说添妆礼,就是所有带过来的嫁妆,本侯难道碰不得么?”侯爷或许自知理亏,说着的时候,声音没了最初那般有底气。
第31章 守住嫁妆
“父亲自然碰得。之前将母亲的嫁衣改制给她做内衬,昨夜又将母亲的添妆镯子送人。三日后待母亲的遗体回来,是不是要把母亲的棺木劈了当柴烧?”
“声声,你慎言!”老夫人有些听不下去了。
南声声冷笑一声,“忘了告诉你们,当初外祖父袭敌时,戴的八百轻骑,阵亡四百人。敌人被杀三千人。说起来,这镯子也是靠着三千四百人的亡魂来得来的。”
南采薇的身子没来由一颤,面色有些异常。
南声声一把抓起南采薇的手腕,狠狠用力。“如今戴着它的人,不知有没有本事偿还那数千亡魂的孽债?”
侯爷被逼得后退半步,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这镯子是什么不祥之物。
如此看来,也不知那夏氏的嫁妆里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真是晦气!
“休得胡言!”老夫人的拐杖重重顿地。“这些年,侯府用的军功赏赐还少吗?什么亡魂孽债,你莫拿这些话来吓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