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38)
有人用就是方便,南声声心里很满意。
夜幕时分,一道黑影快速闪入侯府库房……
冬雪猫着腰穿过回廊,库房檐角积着未化的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两个守夜小厮正围着炭盆嗑瓜子,不知不觉间眼皮子便打起架来。
冬雪轻巧地翻进库房,火折子照亮落灰的紫檀木箱。
她一箱箱翻开,一项项比对。
金镶玉坠,嵌宝护甲,四季衣箱,玉器字画,有不少都没到嫁妆单子上的分量。
单子上“赤金累丝镶玉项圈十副”的字迹还簇新,可掀开锦盒,里头竟是空空如也。
冬雪摸着箱底潮湿的霉斑,突然在夹层发现几张当票——永昌典当行,死当,落款是南采薇。
正要细看,忽听外头传来动静,冬雪连忙揣着证据翻出窗棂。
朝阳院暖阁内,南怀宴正焦躁地将热茶碗放下。
“爹今日竟由着那泼皮女子作践阿姐!早知侯府这般窝囊,还不如在陇西……”
“啪!”南采薇将茶盖重重一磕,“急什么?”
她慢条斯理拨弄着新得的翡翠耳珰,“你当老太太为何突然向着那死了娘的?”
冬雪伏在檐下,见南采薇从妆奁底层抽出本泛黄账册。
“瞧瞧,这是侯府近五年的亏空。”她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墨迹,“田庄旱涝,铺面亏损,公账上早掏不出万两现银。”
她突然将账册拍在案上,“可夏氏嫁妆里光现银就有八万两!”
南怀宴眼睛倏地亮了,“祖母是要……”
“老夫人精着呢。”南采薇冷笑,“待夏清羽灵柩回皇城,不日后就发丧。不出两月,宫里便要发抚恤金,须得嫡女亲自接旨领金。等那万两黄金入了侯府公账……”
南采薇突然朝外瞥了一眼,“你说掌家的是我这个孝顺孙女,还是那个浑身是刺的嫡小姐?”
冬雪屏住呼吸,看着南采薇从柜子里取出一盒山珍。
“陇西带来的百年山参,老太太咳疾正用得着。”
“可南声声若不肯交出抚恤金……”
“由不得她!”南采薇缓缓取下头顶簪着的海棠花,掐断花瓣,“老太太早请了族老,只要黄金进府,就开祠堂把抚恤金充作公产。”
她将残花碾在账册的赤字上,“到时候我掌着中馈,拨多少给西厢院,还不是看心情?”
南怀宴兴奋地搓手,“那夏清羽的嫁妆……”
“急什么?”南采薇打开描金匣,露出侯府宅院的房契。
她突然将地契凑近烛火,“等那嫡女哪次不慎打翻烛台,烧了嫁妆单子,这些产业可就说不清来历了。”
冬雪瞳孔骤缩,却听南采薇又道,“不过嘛,若是她肯乖乖当个傀儡嫡女……”她笑着将房契锁回匣中,“我倒愿意赏她口饭吃。”
外头忽然传来猫叫,南怀宴紧张地推窗张望。南采薇却气定神闲地梳着长发。
“听说我们走后,西厢院今日去打了三次凉水?那伤口溃烂的滋味可不好受。”
她将药瓶扔给南怀宴,“明日把这舒痕膏送过去,记得当着爹爹的面……要哭着说自责难当。”
“姐姐既想让那嫡女伤口好得快些,为何不找女大夫给她医治?”
南采薇一声冷笑,“那女大夫若细细查验了伤口,对症下药,倒是便宜了西厢院那位。我请的可是皇城名医,谁敢说我不尽心?只是男大夫嘛……”
她拨弄着茶盏上的盖碗,眉眼间全是算计。“不能对症下药,我就是要让她多受几日苦痛。爹爹为了大局,竟当众说你我姐弟是侯府表亲。这笔账,我记下了。”
说罢,南采薇语重心长。“阿宴,你记住。任何时候,我们都要为自己打算,不能全然依附旁人,阿娘就是太懦弱……”
冬雪悄无声息地退向暗处,怀中当票烙得胸口发烫。
转过月洞门时,却见南声声披着斗篷立在雪地里等她,指尖正摩挲着那只抢回来的翡翠镯。
“姑娘怎么……”
“看来你有所收获。”南声声将暖炉塞给冬雪。
“奴婢在库房比对,发现单子上的东西少了四成。另外,单子上几套金玉头面也没找到。奴婢在朝阳院的暖阁里,看到那花蝴蝶有几套,应该就是夫人的。”
“对了姑娘,奴婢听说了一件要事。”
听到冬雪转述的朝阳院姐弟的对话,南声声眼底一片黝黑。“原来如此,他们将我接回府,是为了抚恤金,果然没念什么血缘亲情。”
即便早有猜测,可南声声还是保留了分毫的侥幸。
却不想,冬雪听了一次墙角,就把她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磨灭了。
很好。侯府的人既然对自己和母亲没有一点情分,那就不要怪自己让他们的愿望落空。
万金抚恤金?南声声心底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凉。
第33章 迎灵
次日南怀宴来送药,还没摸着院门,就被秋月和冬雪堵了回去。
侯爷和老夫人倒是老实了三天,没有再踏入西厢院。只是每晚差人来问候一次,南声声的伤势如何了。
没了闲杂人等的打扰,南声声安心养伤,血红的皮肉倒也恢复了不少。
三日后,南境大军得胜归来,夏家军副将夏清羽灵柩运回皇城。
兵部早就有传话,让嫡女南声声出城迎灵,宁安侯南尧随行,其余人等,在侯府等候。
寅时三刻,西厢房的将素白中衣贴着伤口裹好,南声声下意识想要去触摸怀中的银甲,却发现怀里什么也没有。
“身上的铠甲护我自己,这片银甲就留给你,护我的小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