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亡母和离后,侯门弃女闹翻皇城(44)
色味俱全,香气扑鼻。
南声声原本是最爱翠湖鱼的,可如今一见这道菜,便不由想起那晚福禄院的马骨汤。
腥味混合着灵堂的供香味,南声声忍不住干呕起来。
“不用了。”她看也未看。
“不进食如何能行。”南霁川将鱼端到南声声面前,“二叔母要是看见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不会安心的。”
“能让母亲不安心的,非我用不用膳。”
而是这么多年的家人在她临终之时践踏她的尊严!
南声声话说了一半,后半句未出口,南霁川却是从中听出来了几分委屈和不甘。
“你是不是在怪我,这几日在府上受了欺负,大哥哥没站在你这边。”南霁川见她迟迟不接食盒,似乎还在生他的气。
“没有。”南声声跪了许久,身上的鞭痕正传出阵阵痛感,她抬手抚了抚肩头,摸到了一丝渗出的血痕。
“堂兄愿意站在谁身边,是你的自由。我不是绳子,没法将你的心绑住。”南声声无力应付南霁川,起身为灵堂的香灯添油。
就在她起身时,胳膊不小心碰到食盒。
哐当一声,食盒坠地,鱼汤溅得南霁川满身都是。
“南声声,你不吃就不吃,何必践踏我的心意!”他怒了,猛地抓住南声声的胳膊。
本就有伤的手腕被抓得疼痛,无力之下手中的油灯也叮咣落地。
“大公子,声声不吃就算了,你何必这样!”夏拂立马上前,将南声声护在身后。
南霁川脸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他一把将盘里的残汤端在南声声面前,抓着她的手伸入盘中。
“难不成你要活活饿死自己!吃,你给我吃!”
南声声陡然被他擒住,吃痛加委屈顿时让她落下泪来。
“南霁川!”夏拂一把将他扯开,“你疯了吧,放手!”
“我是疯了!你看看这全府上下,有谁关心你饿不饿?只有我,你堂兄!我都是为了你好!”南霁川的指甲透过她的孝衣衣袖,几乎要钻进南声声的肉里。
为了她好?南声声冷眼看着发疯的堂兄。
若真是为她好,怎会欣然接受了南采薇?
若为她好,怎会宁愿看她流血,也不愿看南采薇流下几滴泪。
他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好,不过都是南霁川的借口。
可这些话,南声声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再跟他反驳。
良久之后,只抬起头冷笑,“这是在母亲灵堂前,堂兄还要对我动手吗?”
南霁川的手劲一松,整个人无力地待在那里。
只一句轻飘飘的质问,便将他的暴喝掩了下去。她甚至没有回应自己的问题,也不愿多说一句什么话。
仿佛他对她万般在意,而南声声却对他这个堂兄毫无情分。
南霁川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狗。
“好,从现在开始,你自生自灭,休想我再管你一次!”南霁川气急,再也没看南声声一眼,转身大步出了灵堂。
看着满地狼藉,南声声缓缓捡起那盏油灯,不知什么时候掌心已被碎掉的灯盏残片划伤了手。
“声声,你那堂兄真是个疯子!”夏拂幽幽开口。
原本她见南霁川来送吃的,以后他当真关心自己堂妹。可没说两句就动了手,
那人压根就是个极易暴怒的狂魔,当真可怕。
第38章 圣旨到
“声声,你以后远离着他点。口上说着为你好,实则只为自己着想,惯会拿蜜糖裹砒霜。”夏拂将纸钱捻成莲瓣状投入火盆,喃喃道。
纸灰忽被穿堂风卷起,扑在南声声凝着泪痕的面上。
就连表姐都能看清堂兄的本质,南声声前头那么多年竟然只沉浸在堂兄虚假的疼爱中。
只怪自己蠢,才信他是真的疼惜自己。
一夜无话,两人在灵堂守了整晚。
次日天亮,侯爷出来见南声声还跪在那里,有些诧异。
“你昨晚未睡?”
南声声将几张纸钱烧入盆中,用窜起的火焰回答侯爷的问题。
见女儿不搭理自己,侯爷自觉没趣。此时,崇伯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侯爷,打碑的人在问,夫人牌位上如何写?”
侯爷有些没好气,一挥衣袖。“怎么问出这种话,自然是宁安侯南尧爱妻夏氏之位。”
崇伯得了话,就要转身出府,却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灵堂内响起。“等一下。”
南声声将最后一张洒金纸按进火盆,火舌倏然窜起,在她眼底烧出两簇幽蓝的光。
崇伯顿足,就见一袭孝衣的南声声起身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
铝驺 “母亲有名有姓,牌位上就写‘夏清羽之位’”。
崇伯闻言,面色惊愕万分。
一同诧异的,还有灵堂的夏拂。
侯爷也立马转过来,看着南声声,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她指尖抵住冰凉的青石供台,“女儿说,牌位之上当写母亲姓名。”
“瞎说!”侯爷似乎被南声声这句充满稚气的话逗得发笑。
“声声啊,你是女儿家,还不懂这些事。自古以来,女子出嫁后就得冠夫姓。死后牌位冠以夫名,棺椁葬入夫家祖坟。”
南声声扭头看了一眼灵堂内那面楠木棺椁,而后转头,面色深沉。“女儿知道,只不过女儿认为,母亲为国战死,是在史书上留下了名姓的功臣。她是为国牺牲的女将军夏清羽,不是什么宁安侯的妻子夏氏。”
看着南声声此时异常冷静的面庞,身后的夏拂有些挪不动眼。
她忽然觉得,表妹此时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