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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姝色(64)

作者: 野梨 阅读记录

“怎么不一起塞进枕头里?”

晏绪礼语气沉沉,忽然撤回手指,又灵活地顺着衣底钻进去。掬起她心口那捧软雪,指根贴着边缘转圈儿轻揉。

尚盈盈哪经过这阵仗,登时羞惭地闭上眼,心里在想什么,便皆一股脑儿地吐露出来:

“这花枕里头塞的,是奴婢上月特地晒干的白菊。小王爷今早摘的那朵,花叶都正新鲜呢,自然不能拿来填枕芯子。”

“那还真是新鲜……”

“别是你舍不得吧?”晏绪礼轻哂一声。

尚盈盈极力摇首,唇瓣徒劳地翕张,发不出半点儿声响。原是她头脑已有些发晕了,腹内涌来阵阵难捱的酥麻酸楚,惹得她好奇又惧怕。

她只觉自己当真变成了肥白啾,是被大猫按在爪下的可怜雀儿。这坏猫也不动口咬她,只伸出爪子尖儿,恶劣地摆弄她。

脑中灵光乍现,尚盈盈难忍地蜷起身子,隐约猜出这意味着什么,眼底忽然便涌上泪花,颤声说:

“万岁爷,奴婢愿意为您侍寝……”

尚盈盈说得直白大胆,殊不知晏绪礼只是气不过,想趁今夜教训她一番。

听闻此言,晏绪礼自然错愕一瞬,对尚盈盈的钳制也放松了些。

尚盈盈趁机脱开腕子,努力仰身环住晏绪礼的腰,贴在他胸膛前啜泣祈求:

“但您能不能别说出去?”

一颗心被她折腾得忽上忽下,晏绪礼垂着眼睑,瞧向赖在他怀里的尚盈盈,静等下文。

“等奴婢该年满出宫的时候儿,您大抵也厌倦了。若没人知道咱们的事儿,奴婢还能照常被放出皇宫……”

说来说去,尚盈盈还是不愿意留在宫中。

满腔子热血忽然被冷水浇透,晏绪礼怒意更甚,将尚盈盈拨回花枕上,咬牙切齿地问她:

“你还指望着出宫之后,再找个野男人嫁了?”

“不是、不是的……”尚盈盈慌忙摇首,“奴婢侍奉过主子爷,这辈子定然不会再嫁旁人。”

轻轻攀住晏绪礼手腕,尚盈盈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考虑得不可谓不周全:

“况且奴婢老家就在畿辅通梁县,离京中也不远。您日后若是乘辇经过,或是想见见奴婢,随时都能过来。奴婢保证乖乖守在家里,不会四处乱跑……”

晏绪礼越听脸色越黑,暗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还随时跑到外头去看她?想他堂堂皇帝,难道还要与人做姘/头不成?

攥起拳头反复忍了半天,晏绪礼恶里恶气地命道:

“闭嘴,睡觉。”

尚盈盈闻言,顿时呆呆地爬起来,欲朝榻下而去,蜷回自己的安乐窝里。

晏绪礼岂肯放手,立马欺身追上前。

从身后圈住那截儿杨柳细腰,晏绪礼微微使力,便与她一同仰跌进金纱帐中。

见尚盈盈抬起那双温软含水的大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瞅着他,晏绪礼再也克制不住心头痒意,使坏逗弄道:

“撒娇。”

“撒娇朕就放过你。”

尚盈盈呜咽一声,扭过身子把脸儿挡上:

“主子爷开恩,别作弄奴婢了。”

晏绪礼也侧躺下来,从身后拥住尚盈盈,不解气地威胁:

“再敢多说半个朕不爱听的字儿,你就下去跪着守夜。”

话虽如此,箍在她腰际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第30章 求帝王真心者,十人九死……

尚盈盈原是个警醒人,此刻叫晏绪礼从身后拥着,本以为会彻夜难眠。

哪知炭火焙得人骨软肉酥,尚盈盈好似陷进云堆绵絮里头,不知何时竟倒头昏睡过去。

五更鼓才刚敲过,来寿尖细阴柔的嗓子便已在外头吊了起来:

“奴才恭请万岁爷圣安——”

尚盈盈猛地自梦中惊醒,入目竟是片明黄中衣料子。往下一看,自个儿的手指还蜷在衣缝儿里,恰巧搭在皇帝胸膛上。

大惊自己怎会迷糊过去,尚盈盈赶忙缩回手,却又叫皇帝攥住腕子,往心口前实实一按。

发觉晏绪礼已然转醒,尚盈盈羞窘得无地自容,避开那双幽邃墨眸,掀起被角便欲起身。

谁料昨夜挨挨蹭蹭的不老实,缠枝莲肚兜红系带早松垮了半截儿,茜色主腰斜斜倾落,快从里衣下摆滑脱出来。

偏晏绪礼脸皮也厚,单手支倚白菊花枕,眼珠儿不转地望过来。瞧着尚盈盈抬臂拢住胸前,又手忙脚乱去够榻下的青缎袄子。

“慌什么。”

晏绪礼嗓子还透着刚醒时的哑,忽而伸过两根修长指头,探进尚盈盈衣底。顺着她背沟往上一挑,便轻巧巧地把系带挽作蝴蝶。

温热指腹掠过处,惊起阵阵细小战栗。

“多谢万岁爷。”

尚盈盈憋红了脸儿,故作轻松无事般道谢。可她正急着系襟口纽绊呢,这冤家还非要凑上前来,慢悠悠地朝她颈后吹气:

“昨儿个蜷进朕怀里的时候,倒不见你这般害臊。”

瞥见镜里交映的两道人影儿,尚盈盈羞痒地躬起腰背,跳虾似的弹去榻下:

“主子爷,奴婢求求您别说了。这话若是叫旁人听去,奴婢还不如投金箍子河算了。”

晏绪礼轻哼一声,不满道:

“朕就这般见不得人么?”

尚盈盈自不敢答话,只替来寿拉开房门,放宫人们鱼贯而入,自己则扭身儿逃回茶房里。

依稀记得贺冬祭礼后,皇帝早膳照例要进一碟子小粉饺。尚盈盈便沏了盏老枞水仙,打发小丫头送去殿里,预备替皇帝解解腻。

好在晏绪礼知道她脸薄,只饮下这盏转手茶,并未叫人强命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