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205)
她听见谢珩慢慢走向床铺,翻身上去的声音。
虽然他行事动作一如既往轻慢优雅,微灯下,还是淡淡氤氲着一点儿失落。
不自觉中,沈青东奔西闯的心绪,也被他拉得慢慢低落。
她果断开口打破这点突如其来的低沉氛围:“谢珩,问你一个问题啊。”
“好,知无不答。”
轻轻柔柔的灯影里,谢珩的声音也温柔得如梦似幻。
她撑起身子,任被窝从肩头滑落:“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轻快寻常的一句话,卧房中的清梦都微微凝滞。
好一会儿,才听见谢珩的声音在微光中荡开:“也许……有点早。”
沈青想了会:“那肯定是在你上次进祠堂前。”
“……嗯。”
“在陈郡侯府的时候吗?”
“应该还要早。”
“那不会是在游湖的时候吧?还有朝堂上跟陈郡侯吵架的时候?”
“也还不算是。”
“总不会是刚来洛京时吧?”
“不是。”
沈青歪着脑袋猜了半天,最后彻底坐直身子:“啊?难道是来洛京前?在渝州,在小金顶吗?这么早吗?”
谢珩那头陷入沉默,不再回应她。
他说知无不答,可是这个答案,刨根问底,他竟然自己也说不清。
他离开洛京前去渝州剿匪时,抱着匪患必除的雄心壮志。
从渝州再回洛京时,他心里最大的企盼与欣喜,是能将沈青一同带回洛京。
他不知道情动具体萌生在哪一刻,但一定藏在小金顶上朝夕相处细细碎碎的点滴中。
所以小金顶上时光流转的每一瞬间,都不可替代。
他的思绪正回落于小金顶上的苍山白雪,软榻上的人已经叉腰怒嗔:“原来你在小金顶上就对我有不轨之心了!哼!那你还算计我,派人来抓我,还把我关进大牢!”
对于她这么一番突如其来的秋后算账,谢珩的面容在倾泻微光下微微一怔:“可是当时的情境,是对你我的最好选择了,莽山上的兄弟,我都尽力保全下来……”
这样解释,很像是狡辩,他忙画风一转:“一开始我没想骗你,我真是无意被你们抓上山的……”
他只一口咬定,事情不是因他蓄意谋划而起。
“那你也是骗我了,一边喜欢我,一边欺骗我!”
“是,不论出于何因,这件事我永远对不起你。”
他的语气太温柔坚定,过于真诚的态度让沈青气焰顿时消下来,故意倒打一耙,张牙舞爪,是想给将来的自己找个台阶。
得逞后她立刻换了语气:“那你倒不必太愧疚,我现在没生你气了。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有一天,如果你发现我骗了你,那你也不许生气。”
谢珩很痛快:“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
好像说得太快不够坚定,他又补充:“谢珩永远都不会对沈青生气。”
他知道,所有预设的话,其实都是已经发生了的。
沈青有沈青的事情,但只要是她,他就一点都不会生气。
“好,那就一言为定!”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青心满意足,重新躺进香香软软的被窝。
她的身体和心脏好像被一片柔软的云朵稳稳托住,容她在碧空青天中自在徜徉。
青玉灯在卧房中流淌出皎然微光,是谢珩费尽心力复刻出来的莽山旧梦。
可是今晚,她见到了可以与小金顶月色媲美的一轮明月。
她将明月揽入怀中。
第89章 第89章把人掰弯了还能掰直吗?……
沈青整夜都在做一个梦。
梦里不是明月高悬,清辉下如玉公子的低眉浅笑。
而是昨晚她在画册上只看了一眼的那对缠绕在一起的小人儿,不知怎的,在梦里,那对小人儿的两张脸,竟然就变成了她和谢珩!
纠纠缠缠,反反复复,月落而天明。
她懵懵坐起身子,望了一眼早就空无一人的床铺,松了口气,平复了好一会儿,过于快速的心跳终于平缓下来,热烫的两颊绯红褪去,她才默默抬手扶额。
好烦哦。
昨夜红墙下,美得那样令人心惊的月色,她没有梦到,怎么小册子上不堪入目的一瞥,居然能占据整个梦乡?
不是……她是这样的人?
她无言静坐了会,才慢吞吞起身收拾,颇有些无精打采地出了房门,撑着脑袋又在檐下坐了半天,直到快要晌午的阳光暖暖洒在身上,她才觉得梦里的潮湿终于被晾干。
她好像越发喜欢谢珩的这间东院,简约又舒适,重要的是清幽少人,如果可以,她能在廊下安安静静待上一整天,只要不主动招人,那些丫鬟小厮绝不会在你面前。
不像她手下的那些兄弟们。
她来洛京后,不知比在莽山时低调多少,但还是不可避免,谢家宅院太清幽,以至于她的人来来往往,几乎把谢府东院当成沈家后院。
比如现在。
她就懒洋洋歪在廊下藤椅里,听手下兄弟跟她汇报情况。
原来昨天,是谢珩搜罗了一笔极有力的罪证,临时进宫面见陛下,将会对世家再一次致命打击。
世家各族几乎被逼到走投无路,也是狗急跳墙了一回,在路上截了谢珩,欲杀之而后快。
这是他们最后图穷匕现的殊死一搏。
昨夜既已失利,那今日就是谢珩刀俎下的鱼肉了。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萧瑞在其中好好把握,那这两方相斗,都是为他扫平康庄大道。
说到萧瑞,手下又道:“瑞公子说,晚些时候来府上看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