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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夫君真甜(46)

作者: 钱娇娇 阅读记录

剩下还有一些,尤其是身边带了女眷的,大多是眼神中带着深深恐惧瑟缩着往后退。

为此,沈青还专门补充了一句:“我们山上也收女土匪的!”

这话一出,换来的是他们更加惊恐的眼神。

她也习以为常,不再勉强:“行了,不想入伙的,你们想继续去绵州还是回洛京都行,我让兄弟们按约定护送你们出莽山,你们比较穷,还算安全,不过……有女眷的,最好往回走吧。”

这些人并不是左思禄的亲眷,只是一起结伴回乡的同行人,言尽于此,等他们选了各自要走的路,有重新往回走的,也有决定继续前行的,沈青都派了兄弟,护送他们离开莽山地界。

望着同乡远去的背影,左思禄还是生出了一丝惆怅:“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尽孝。”

沈青已经热情熟稔地上手跟他勾肩搭背了:“兄弟,先要活着,活着才能说以后。”

谢珩跟在两人身后,看着矮了小半个头的沈青,伸长了手臂搭住身边男人的肩膀,心底莫名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于是错开视线。

山间松竹错落,都挂着冰花雪色,冷风一吹,满山簌簌寒意扑面而来。

风大难耐,他别过头,目光重新落向沈青搭住男人的手臂上。

第21章 第21章你族兄没救了

今晚的小金顶,是热气腾腾的酒香肉满。

屋前檐下,火把通明,将覆在地上的白雪映得晶亮夺目,桌椅七七八八胡乱拼凑,宴席大摆起来。

沈青近来发了几笔横财,谢珩给的一百金酬劳,劫杀了庾闻分到的金银珠宝,还有今天的左思禄,非常识时务地表示自己既然已经归属莽山,当把所有家当尽数上交。

不管怎么样,都够兄弟们敞开肚皮大吃大喝好一阵子了。

谢珩不喜这样的喧闹嘈杂,但还是被沈青拖了出来,索性找了张靠边的桌子,远离人群拂衣坐下。

他这一身卓然出尘的气度,往哪坐,都很格格不入。

沈青早就在人堆中混得看不清人影,只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喊和叫闹声中,她笑得那可是格外爽朗清越。

见谢珩只身一人与周遭的热闹隔绝,左思禄带着自己几个一起归顺的同乡,大着胆子坐了过来。

“谢公子,方便凑个桌吗?”

他客客气气询问,见谢珩颔首,才招呼同乡一起坐下来。初上小金顶,虽然沈青看上去洒脱磊落,但也实在不能掉以轻心,这可是一整个山头的土匪啊!也只有眼前这位貌若天人的神仙公子,好让人亲近一二了。

而且听说这公子竟然是被强掳上山来的,那肯定能有很多共同话题。

他将谢珩杯中斟满,自己先举杯喝了一口示意:“谢公子,今日还要多谢你出言提醒,才让我下定决心,归顺了莽山,捡回一条命来。”

谢珩听他说着,垂眸望着杯中色泽微浊的酒,并没有说话。

左思禄自觉有些尴尬,只好一个人默默在旁边啜了两口酒,身边公子忽然举杯将那杯浊酒一饮而尽。

“既然你手上颇有基业,为何宁可落草为寇,也不愿回洛京过安稳的富商日子呢?”

谢珩从未喝过这样粗劣的酒,喉头如在刀尖滚过一遍,他缓声开口,疑惑中还带着一丝质问。

左思禄苦笑一声:“公子,你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在洛京还有生机,谁愿意辱没名声,来这山头做土匪呢?”

谢珩不解,偏过头来:“怎么说?”

“普天之下,莫不是四大世家的天下啊。”

左思禄悠悠叹了口气,悄悄觑了一眼谢珩的神色,他既

知这公子姓谢,又通身这样的气派,那必定就是出自四世家之首的谢家子弟了。

谢珩眉眼间不见波澜:“所以你是因跟四大世家之间的龃龉,而被逼走回乡的?”

此处不再是洛京,左思禄也不必再顾虑太多:“我啊,本就是一介布衣,祖上三代连个读书人都没有,年轻的时候想着去洛京做些小生意谋生,靠着一身辛劳和些许运气,没想到竟把生意做了起来,在洛京的商户中颇有了些根基和地位。”

“但也怪我锋芒太露,不懂急流勇退的道理。四大世家中,桓家虽是排在最末,却是为天下商户之首的皇商大户。近年来我的丝绸和酒楼的生意越做越大,这两样产业几乎快要比肩上桓家,虽然我年年照例向桓家进献了银钱,但也终不能被桓家所容。”

谢珩听出一些门道,但也不全然相信他:“你既是清白坦荡地做生意,还怕被桓家的人抓了把柄吗?”

左思禄摇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若是桓家用私权和家世胁迫于你,既是洛京天子脚下,你向有司状告申冤,也有人敢公然徇私枉法吗?”

左思禄苦笑一声:“天下司法,如今掌控在谁手中?”

谢珩沉默了。

在朝,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之中,近半数官员都出自四大世家中的庾家;在地方,专管司法刑罚的官员,也多出于庾家。时人都称,庾家就是这天下的判官。

而庾家与桓家,世代联姻,从连甚密。

“虽然说起来,我这身家也算跻身富贵之流,可是归根结底,我也只是一介布衣。在四大世家面前,我不过是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小蚂蚁,他们也没准备给我活路,我不得已只好变卖了家产准备回乡。”

“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公子你也看到了。说起来也是上天眷顾,留我一命,我回乡路上向各处匪寨都交了买路的银钱,原本也只是求各位寨主能高抬贵手放我出行,没想到路上遇到的最大的催命符,竟然是朝廷官兵。都说官匪一家,官黑起来,那可真是比匪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