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81)
谢珩有瞬间的失神,过了子夜,此时此刻,他们从旧年,完完全全走向了新的岁首。
窗外烟花不绝,他忽然想起沈青跟他说起过的小金顶的除夕,是可以看见莽山各个山头,夜空里烟花竞放。
可惜今夜的烟花,只存在于这一方窄窗。
他下意识就地低头去看她,见她也仰头望着那一方窄窗,窄窗外的烟花在她眸中俶尔绽放,又寂寂堙灭,她墨黑的眸子这会儿看上去格外清亮,一点也不像是酒醉之人。
连声音,听上去都清醒了不少。
“这是我这十一年来,第一次没有在小金顶上过除夕夜。”
憧怔间,谢珩敏锐捕捉到一丝端倪:“那你十一年前的除夕,都是在哪里过的?”
沈青仰头看他,眸中清明不见,又是一副迷离醉态:“那就不能告诉你了!”
还想趁她酒醉再多问一句,人已经直直栽倒进他怀里,红彤彤的一张脸,睡得不省人事。
窗外的烟花还在粲然绽放,此起彼伏。
第37章 第37章你认不认输?
新岁第一天,沈青在牢中睡得四仰八叉,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轰轰响动扰得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捂着耳朵继续呼呼大睡。
“沈寨主,沈寨主……”
总是有个声音在耳边不厌其烦地叫扰,好一会儿,她才隐约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在小金顶,而是在渝州官府的大牢里!
她只好慢悠悠撑开沉重的眼皮。
说起来,往年的除夕夜,她总也是喝得不省人事,第二天总要睡到晌午,现在她睁眼看了半天,阴暗牢房里只有一扇窄窗照进来的昏昏日光,根本看不出时辰。
唯有狱卒一张大脸贴在栅栏上,让她生出几分恍然,昨晚她闭眼前最后看到的明明是一张玉容映人的绝色面容来着。
真不知道那谢珩发什么疯,大晚上找她来喝了一顿酒,居然又什么也没说。
她打着哈欠坐起来:“你喊我起来,总不会是给我拜年的吧?”
那狱卒咧嘴一笑:“自然是来给沈寨主拜年的,我带了个大消息给你来拜年!”
沈青兴致并没有很高:“什么大消息?”
“萧瑞……就是你那个义弟,这会儿在攻打城门了!”
“什么!?”沈青跳了起来,竖着耳朵听半天,原来外面那断断续续的轰轰声,是攻打城门的声音!
“我得赶紧去看看,这小子能耐成这样了!?”
她急急忙忙将乱糟糟的头发抓了两下束紧了发带,抬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泛着铜绿色光泽的钥匙,吧嗒一声,门锁开了。
几个狱卒大惊失色:“沈寨主……你这……”
其中一个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我的钥匙怎么到沈寨主手上去了?”
沈青仿佛要出门逛街般大咧咧跨出牢门,抬手将钥匙扔给他:“我要这点本事都没有,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说着,她先走到沈哲牢房的铁栅门口,扬声问里面的人:“城门都要破了,咱们这赌局,你还不认输吗?”
沈哲一本正经;“城门会不会破,我会输还是会赢,全在沈寨主一念之间。我还是赌,这局沈寨主会让我赢。”
沈青没再继续赌局的事:“那你现在跟不跟我当逃犯?”
“当。”
沈青满意一笑,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把钥匙,跟开自己家门一样,熟稔利落开了锁,把在牢中待太久走路都有些跌跌歪歪的沈哲也一把拉了出来。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互相推搡中,那道颀长青影已经带着小跟班扬长而去,消失在阴暗长廊的尽头。
出了牢门,阳光刺目,沈青不得不抬手挡了好一会儿才让视线渐渐适应过来,今年的冬日,难得见这样晴朗的天气。
城门方向激烈酣战的轰鸣不绝于耳,城门离此处大概一街之隔,每一次冲击袭来,都能感受到脚下地砖也跟着颤动几颤。
即便只是听着声音,也能感受到外面的排山倒海之势。
饶是这样,衙署内依然还保持着有条不紊的状态,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以至于沈青领着沈哲贸贸然走出大牢,顿时迎来门外守卫的注意。
“什么人?站住!”
沈青一把抓着沈哲在衙署里四下逃窜起来。
沈哲很是怀疑人生,他以为沈青这样大摇大摆走出来是有什么后招来着:“沈寨主,你……你不会什么打算也没有吧?”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别总沈寨主沈寨主地叫,以后叫老大!”沈青一面拖着气喘吁吁的沈哲逃窜,一面四下张望:“这外面打得如此热火朝天的,谢珩应该在哪呢?”
“那肯定得是在最高的地方督战吧……”
“最高的地方?”
沈青眯眼一下就看到了刺史府高高矗立的主楼,檐尾张扬,气势分明。
“就是那儿!”她一把拽过沈哲衣襟,借着楼柱檐角,飞檐走壁,翩然而上。
沈哲还来不及呼声,就被拽着一顿左摇右晃眼花缭乱,好不容易终于停下,衣襟上一松,他就迫不及待倒在栏杆上好一顿干呕起来。
还没来得及完全纾解,他余光里忽然瞥见几把锃亮的刀尖正齐刷刷对上来,他这才看清栏杆下面的花草楼阁都变得矮小,原来他双脚已经站在刚刚指着的高楼之上了。
搞清局面,他赶紧缩到沈青身后。
侍卫们围着他们步步逼近,为首的是鸣山,沈青上前身子几乎抵上刀尖:“小二哥,我有事找你家刺史大人聊聊。”
鸣山对她也没有好脸色,连手中兵刃都往前进了半寸:“沈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逃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