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89)
她又瞥了眼苏子珩怀中的乌木琴:“那就弹支曲子听听吧。”
几人依言拂衣坐下,苏子珩一人抚琴,其他人以管萧伴之,声声丝竹缠绕耳畔。
沈青支着脑袋听得出神,目光始终落在苏子珩的一袭白衣上,眼神中多了一丝黯淡。
真是没想到,旁人只需学他个三分形貌,便可如此出挑。
可惜她是见过本尊的人,衣裳配饰的风格确实如出一辙,可惜举手投足间的风度气质,一旦有了对比,便相形见绌了。
就说这琴音,听起来也是悦耳舒心,可比起她在小金顶上听过的乌尾,只能说是仙乐与凡曲之别了。
一声轻叹。
原本流畅的琴声忽然错了一个音,然后渐渐止息下来。
苏子珩微白着一张脸,弯身告罪:“是子珩琴艺不佳,污了公子尊耳。”
低眉颔首,七分惶恐三分委屈,拿捏得恰到好处。
“啊,没有没有,你弹得很好听!”
沈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听琴听着忽然叹息了起来,连连摆手,让美人委屈实在是大罪过,忙一拍大腿,无比阔绰地从怀里摸出一颗金灿灿的元宝。
得了元宝,苏子珩终于勾唇一笑,声音更加酥软:“承蒙公子厚爱,那不妨……”
“公子,我家公子请您到隔间一叙。”
他话还未落,被帘外一道声音打断。
沈青抬手掀开帘幕,帘外果然侯了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仆。
“找我吗?今日我有佳人相伴,就不奉陪了。”
她单纯就是来找乐子的,才懒得跟乱七八糟的人牵扯。
小仆却恭敬又执着:“公子说相逢是缘,已经备下佳酿,请您赏脸。”
这便有些扫人兴致了。
顺着小仆的指引,沈青冷冷瞥去,看到不远处另一间包房里,隔着轻纱重帘,影影绰绰是一个男子的英挺侧颜。
她目中冷锐顿时烟消云散,既是俊美公子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于是沈青喜笑颜开应邀去了旁边的包间,一掀开帘幕,果然见里面坐了个俊雅富贵的年轻公子,正自斟自酌,见到来人,一双桃花眼似会说话,流露出几分倜傥笑意。
沈青只觉眼前豁然亮了一下。
这人身穿天青月白的锦袍,头束白玉冠,一把折扇轻拢在掌中,笑意盎然:“实不相瞒,见公子进门起,气度潇洒,实在令人折服,苦于没有理由,不敢唐突打搅。不过方才察觉到你似乎是在寻人,我倒是有一二思路,冒昧请君过来小酌一杯。”
末了,他又补充道:“鄙人王容,不知是否有幸与公子攀交一场?”
原来是四世家的王家。难怪不仅笑起来如沐春风,这说起话来也如杏花春雨,沈青也颇有耐心地应付他:“寻人?我在寻什么人?”
王容缓缓展开掌中折扇,露出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需要略一辨别一番,才看得出那上头写的是“酒色财气”。
只听他折扇轻摇:“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这话一出,沈青恨不得立刻将他引以为知己:“王容是吗?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说着她已经给两人各自满上一杯酒,仰头就将自己那杯喝了个干净。
见她不仅如此迅速就听懂自己弦外之音,还这么豪爽亮了杯底,那双桃花眼底笑意更浓:“那说好了,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只不过“兄弟”二字,他说得轻飘飘的,可没有莽山上弟兄们拜把子时那样气势浩然。
洛京城的男子果然还是太文秀了些。
“那你说说有什么思路啊?”
“这南风馆里,虽然也有些赏心悦目的,可终归只是风尘中的庸脂俗粉,只能偶尔赏玩一二。既然我们刚刚喝了酒,是兄弟了,明日你再来这里,我们以琴会友怎么样?”
“……你们洛京人非要这么雅致吗?”沈青本来嫌麻烦,但是见他目中星星点点,甚是好看,想到真正世家子弟到底还是品质会更好,便应了下来:“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两人又相见恨晚痛饮两杯,趁自己还清醒着,沈青摇摇晃晃起身告别。
王容终于按捺不住心中诧异:“不过……你一点都不疑心我是骗人的?”
骗人?骗财还是骗色?这有啥好怕的。
她无所谓地摆摆手,一摇一晃转角下了楼梯,直到隐没于窗下的人群中,王容才意犹未尽收回目光。
果然有意思。
身边的小仆也看了半天,不知自家公子怎么对男人感兴趣了,还是尽职尽责道:“公子都这么坦诚了,这人也不知道报个姓名家世上来,也太不识相了!既然这人入了公子的眼,要不要我去打探一番?”
王容气定神闲摇着他的折扇,唇畔始终挂着一抹压抑不住的笑意:“打探出来的有什么意思,让鱼儿一点一点上钩才有意思。”
放眼洛京,他还从未见过这般女子。
第40章 第40章我孩子的父亲肯定不会是……
沈青晃悠着回到沈宅的时候,天色已暮,岳瑛正在等她,院落灯火可亲。
不过她一回来就听说谢珩派人来府上找过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醒酒汤险些喷出,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派人找我干嘛?”
苍天可鉴,这些天她可没招惹过他啊!
岳瑛摆出一只木匣,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十只细口白瓷小瓶:“谢府给你送的玉露枇杷雪梨膏,算着你上一批应该都喝完了。”
大病初愈那阵,沈青那整夜整夜的咳嗽,直到回京谢珩往她府上送了各类良药补品,包括这玉露枇杷雪梨膏,她的咳症才渐渐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