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夫君真甜(95)
说完,她也不再多留,等谢珩将她送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去年已经加冠,又在渝州立下大功,从此应该长留洛京了,你的婚事再不可耽搁。过些日子,谢家留园牡丹盛放的时候,我准备设宴邀请京中世家夫人小姐们来赏花,好好为你相看相看。”
这事说得不算突然,去年谢珩加冠的时候,谢夫人和谢家长辈便在着手为他议亲,男大当婚,他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后来他前去渝州剿匪,一走就是几个月,便耽搁了下来。
今日谢夫人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地一提,谢珩在心底忽然蓦地一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不情愿。
“母亲,京中还有诸事未定,等秋天湖蟹鲜美的时候,您再设宴邀客吧。”
谢夫人不由得意外地看向他,只见他目光炯炯坦然,并无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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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楼的短暂一面,立刻在洛京中引起轩然大波。
传闻中的悍匪沈青,终于让洛京中人见识到庐山真面,而关于谢珩在渝州剿匪的那些传闻,也由此越传越真,那些原先只当成是传言的事,现在众人也纷纷开始信得个七七八八了。
两个当事人反倒没什么反应。
谢珩如常去衙署点卯公干,沈青照旧在府上睡得个日上三竿,正琢磨着今日该让王容带她去哪里花天酒地,府上却有客人扣门求见。
来客不是别人,是她昨日救下的海棠姑娘。
海棠昨日被吓得花容失色亦不失楚楚可怜之色,今日再盛装打扮一番,果然容姿风韵,让人心神摇曳。
引得沈府外路人津津有味围观,南风楼的海棠姑娘,难道是要报相救之恩以身相许?那必然是要逼得沈青花银子赎身吧?
沈青见海棠竟然找到家门口来,也有点莫名心虚,于是虽然将人放进来,但也请了岳瑛作陪,好歹有个“正室夫人”摆在这里,她有底气许多。
当三个人共处一室时,她还是感到了一丝奇怪的尴尬。
海棠前来,自然是向沈青感谢她救命的恩情,果然,感念之后,她才郑重拜求,希望来日能得到沈青的庇护。
沈青对这种美人态度向来温柔,她都有点儿于心不忍了:“我也只是路见不平,顺手拔刀相助罢了。不过……你要我赎身的话,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再说,我夫人肯定也不同意的。”
海棠摇摇头:“海棠不敢这般妄自菲薄,只一面之缘就追上门来求人赎身,今日上门,是专程来提醒公子。”
说着,她缓缓抬眸看向沈青:“不对,海棠这一声公子喊错了,应该是……沈姑娘。”
沈青本来松松垮垮靠在椅上,闻言顿时敛了脸上笑意:“你准备用这个胁迫我?”
骤然被揭穿,她语气却平淡得可怕,清盈眉眼间,隐隐浮现几分杀戾。
海棠勉强顶着这份压迫,跪下来郑重行了个大礼:“海棠见姑娘是坦荡磊落之人,才敢贸然上门如实相告,绝非故意窥探姑娘秘密。洛京城里鱼龙混杂,想必姑娘进京也是步步为营,既然沈姑娘身份我能识破,自然也容易被旁人识破。姑娘昨日与我有救命之恩,海棠不敢不上门提醒。”
不用刻意去分辨,也能听出她声音里柔弱的颤音,沈青眉眼间的杀意渐渐褪去:“你有什么条件?”
海棠亦是坦然:“沈姑娘昨天已经护了我一次,又有珩公子亲自出面摆平了局面,想来京中会看眼色之人,应该都不会刻意来为难我了。海棠前来,只为报恩,若以后姑娘垂怜,愿意看顾一二,海棠必尽力效忠姑娘。”
提到谢珩的时候,海棠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沈青,果然见她唇角撇了撇。
哼,沈青心底正在腹诽,说得好像是谢珩来帮了忙似的,难道她没看见谢珩昨天那副兴师问罪的嘴脸吗?
见她面色微沉,海棠忙补充道:“关于身份的事情,姑娘不必担心,我自幼长在风尘之中,吃的就是皮囊饭。要是你信得过我,我只要上手给你修饰一番,保证别人再看不出破绽。”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沈青自是欣然答应,想看看她到底能修饰出什么效果。
只花了小半炷香的功夫,就听到岳瑛在耳边惊呼:“真是奇了,好像什么也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沈青迫不及待睁眼,海棠已经举了一面铜镜在眼前,铜镜里的自己,五官眉眼分明还是同一张脸,可是看起来又有种说不出的不一样,就是……这真是一张男人脸了。
她盯着铜镜中的容颜,整张脸几乎贴上镜前,终于找到自己光洁下巴上,有一圈看起来像是胡须被修剃干净后留下的一层青茬。
顺着下巴往下,原本看起来有些纤秀的脖子上,微微凸出一块,应该是男人的喉结。
看似很细微的两处改变,在她脸上竟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原本算是清俊的一张脸,这会儿
可以说是英俊了。
沈青懵懵懂懂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奇怪了,我从小到大扮了这么多年的男子,怎么在渝州没一个人看出来,到了洛京一下就被看出来了呢?”
不得不承认,海棠给她的这些修饰,的确是很重要但她却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岳瑛倒是能明白几分:“正是因为你从小就扮了男子,莽山的长辈和旧部看着你在眼皮下长大,就算相貌秀气了些,也不会多想。而其他后来者嘛,你这悍匪的名声远扬,先入为主了,所以也没人想到这上面去。”
海棠也补充道:“洛京是国都,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里的人眼光也更加毒辣一些,所以还是要谨慎。以后你出门,就照我这个法子来修饰一番,让旁人看不出破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