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如肆(12)+番外
沈知衡心中了然:“你与他已是照过面了?”靖安若说:“那日距离尚远,看不真切 ,更不知那人是宸王。”
沈知衡问了句:“如今你已知道缘由,若让你选,你是否愿意选他?”
靖安若说:“从未想过。”他问及别人,靖安若答得毫不犹豫,为何自己她的回应总是略带迟疑,她究竟在顾虑什么……总之她对自己还是有回应的,这是好事……
沈知衡正色道:“近日宸王或会登门,你与若雪身形并不相似,即使较远目力好的人还是分辨得出来,日后必要避着点才是,我有一山庄名唤落云,依山而建,傍水而居,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可愿同往?”
靖安若未答,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世子当真觉得阿若,值得你为我思虑至此?”沈知衡静静看着靖安若,很是肯定地回答:
“我认定的,就一定值得。”
靖安若忽就笑了,就如那日一般明媚,只是总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世子觉得这满池芙蕖如何?”
沈知衡不知何意,就此景答:“其姿妍妍,其华灼灼,甚好。”
靖安若凝视着满池芙蕖,似是看着满池芙蕖,又似神思恍惚说了句:“若是世子见过芙蕖水面之下的模样,可还觉的其姿妍妍,其华灼灼,芙蕖原本生污泥之中呢。倘若阿若除去容颜,满是不堪,世子也不悔吗?”
那日赠花她明媚一笑,便已跌进了他心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沈知衡说:“我是个肤浅的人,见美人一笑便难以自拔,沉溺其中。芙蕖生在污泥却有一颗破茧而出的心,涤去一切污浊,呈现最美的样子,于我看来是种勇敢,芙蕖若是沉浸在淤泥里不敢看看外面的世界,那么只会在淤泥里慢慢耗尽其华,我只会觉得可惜。”
她一直固步自封,已经忘记什么叫勇敢,可这一次她想试试:“我答应与你同去落云山庄。”沈知衡大喜过望:“真的?明日我去准备,后日出发。”
不知不觉已是说了许多话,二人分别,靖安若一回到院子,禾颖便说:“小姐你可回来了,今天去的有些久,今日府里宸王来过。”果不其然,她并无意于宸王,待到若雪一事定下来她才可放心,对于她这妹妹,她多少还是有些同气连枝的顾惜之情。
禾颖见靖安若似乎并不惊奇,道:“小姐,你不好奇宸王此来何意?”
靖安若说:“你且说说,宸王来后都发生了什么?”
禾颖说:“今日靖氏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人样貌柔美贵气,眼尾生了一个朱砂痣,老爷见那人甚是恭敬,不多时就见若雪小姐进了院子,隐约听到有歌谣传出来,好像就是昨日唱的,要我说雪小姐唱的不如小姐,话说雪小姐这两日往老爷院子里跑挺勤,偏偏还是有外男在时,后来呀得知来人是宸王,大家都说雪小姐要攀上高枝了。”
禾颖说的绘声绘色,靖安若也笑了起来:“余氏知道你这般编排,非扒了你的皮。”禾颖做了个鬼脸,道:“我又怎会让那母老虎知晓?”靖安若说:“明天收拾几件夏装,我们出趟远门,还有你家小姐我不会唱歌,记得。”禾颖问:“为什么,要出门,如今的天气越发的热了呢。小姐明明善歌,为何要说不会?”
靖安若不理会禾颖那么下为什么,只说:“我们去避暑,热不到你的,至于不在唱歌的缘由,我慢慢说与你。”
第8章 旧人相逢不相识
这暑气越发的重了,这天竟似闷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炎热充斥着大地的每个角落,体面些的人家已渐渐用上冰,已然也有许多人家去避暑靖安若见老太君没有去,也很不放心,一时后悔答应了沈知衡,老太君便说:“我年岁越来越大了,已有几年不去避暑,这天热不到我老婆子,那世子是你未来的夫君,若两情相悦他待你好,老婆子才开心,你放心去吧”靖安若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交代了许多才去……路上的车马少的可怜,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辆,这好似不是那热闹的上京,宽敞的马车,只有靖安若和沈知衡,空气都好似透着一股暧昧。一路上沈知衡倒也没有什么过分举动,浅眠的眼眸,微垂的睫毛更衬得,他的容颜如雕如琢,这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人儿,靖安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他,他的手修长充满了力量感如果没有意外……那他该是一个驰聘沙场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许是靖安若的注视太过热烈,许是沈知衡太过敏感,浅眠的人儿已经醒了,“我竟不知阿若如此偏爱我的颜,日后日日相对不许厌烦”靖安若心虚的接了句:“谁爱看你”便别扭的扭过头去。沈知衡却笑的肆意:“是我爱看你,日日不厌”这样的情话微甜,靖安若却很迷茫,她该信吗,理智告诉不能信,若她陷了进去,只怕厌弃也越快,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到了避暑山庄,这里依山傍水,空气清幽,泉水甘冽,透着得丝丝清爽之意靖安若那丝心里的不耐烦早已消失殆尽,不得不说悠云真是避暑的好地方。早已有仆妇准备了瓜果茶饮,茶水入喉是淡淡的花香味,瓜果很甜带着一丝冰凉,叫人忍不住贪嘴。“知衡,不宜食太多凉的”一道声音传来,靖安若也忍不住朝来人望去,来人一身黑色衣衫,身形修长,岁月在他的脸庞留下痕迹,行走之间竟有一股飘然之意。沈知衡神色恭敬行了一礼:“拜见前辈”随后引荐:“她是靖安若,衡的未婚妻”靖安若心里的设防还未放下,听闻这话心里划过一道暖流。却也是学着沈知衡的样子,行了一礼:“拜见前辈”沈澈对靖安若说:“这位是药王前辈屿山君”靖安若惊讶,想不到竟在此处碰见药王一根丝线缠上靖安若的手腕:“迟脉细沉无力,寒虚之证待老夫开个方子于姑娘保证药到病除”方子写完,递于沈知衡,又拿出一瓶药膏给靖安若:“此为焕颜膏,积年旧疤亦可恢复如初”第一次见过老药王,竟送了焕颜膏,外人见过她伤疤的只有沈知衡,许是在意许是觉得刺眼,到底是靖安若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