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继续，“放心，不会少一根头发。”
贺清风放下杯盏，诚恳道，“还有这种好事儿！那我们家儿子、女儿，还有侄子，就一起打包了，统统都给你送去！正好我夫人不是回娘家看岳母了吗？怕路上折腾，没带上这对祖宗。这对祖宗终日就在家中折腾我啊，我这出来见你，都得两刻钟就回去。陆修颐，你能收了他们两个，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你说什么我都做。”
陆衍看了看他，这次，倒没有着急应声，只是端起酒杯又浅酌了一口，“我倒真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陆衍嘴角微挑，“幼儿园里还缺一个给小孩子讲故事的启蒙先生。”
—— 还是希望在幼儿园里，宝贝们能接触的面孔多些。这么小的孩子认识的字不多，教书先生更多的是给孩子们讲一些故事用以启蒙。所以，最好是熟读典籍，不是死记硬背那种，能和孩子互动，儒雅温和可以，风趣幽默更好，只要不是太严肃的，因为，可能一句话会被小孩子打断十次……
陆衍脑海里一面浮现喻宝园的话，一面看着眼前就坐着的现成一个，继续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温和儒雅，又风趣幽默……你要是能来，你家的那两个孩子愿意呆多久呆多久。”
“成交！”
*
小楼后苑中，石然在煎药。
今日出来得急，没带药童，庄老太太这处是平远王特意招呼过的，怠慢不得，所以石然只能亲自煎完药，看完老太太喝下才走。
后续如果不需要他亲自复诊，可以安排太医院的药童来做这些琐事。
于是，石然在后苑煎药，早更就在一侧看着。
没出声，就是看着。
煎药这种活儿，石然已经许久都没干过了，忽然在这里煎药实在有些无趣，一侧有早更在，石然便开口逗他打发时间，“小孩儿，叫什么名字？”
早更看了看他，“我叫早更。”
“哦，好名字。”石然叹道，“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不错。”
早更微讶。
叶大夫也这么说……
石然笑道，“诶，早更，你看我煎药看得这么仔细，你该不是药童吧？”
早更不会说谎，点头。
石然来了兴趣，还真是啊~
早更继续道，“我在看石太医是怎么煎药的，叶大夫说，煎药这种事情看似小，但功夫都在这些小事里。要先把药煎好了，才能把医术学好。”
“哟，懂不少呢~”石然觉得有趣，“小孩儿，过来，我教你啊，煎药也要讲究火候……”
早更果真上前。
石然一边说，一边演示，早更看得更认真了。
因为太医院都是很厉害的太医，早更心中敬畏。
“石太医，江湖郎中是什么意思？”早更问起。
方才石太医在同宝园说起祖母病情的时候，就提过他自己的医术，肯定要比江湖郎中好。
祖母早前是叶大夫医治的。
石太医是说叶大夫是江湖郎中。
石然不以为然，一面煎药，一面应道，“就是医术差，靠走街窜巷糊弄人的江湖术士。”
石然说完，早更皱眉，“叶大夫医术不差，他治好了很多人！”
“哟~”石然忽然知晓早更应该是叶大夫的药童，石然打趣，“你那个叶大夫是医术不差，但让你看看我才是出神入化的医术！诶，小孩儿，你要不要跟我学？”
太医院的药童不少，石然方才见早更的基本功扎实，是被好好带过的，是个好苗子。
早更轻哼，忽然不搭理他了，只看着煎药。
“哟，有脾气！挺有样啊。”石然继续逗他。
早更还是不理他。
谁都不能说叶大夫，他是太医也不行！
但有早更在，石然更轻松了，双手环臂，看着早更煎药，开始使口，“用力扇呀，力气再大些！”
“还要再大些！”
“不用加水！”
“使劲儿扇！”
早更一使劲儿，火苗一扑，呛了石然一脸灰，石然一面轻咳，一面赞许，“还凑合。”
早更见他这幅狼狈模样，突然笑了。
但很快，一侧“咔咔”一声。
两人都愣住，一起转眸看向方才的煎药锅，再是“咔咔”“呲呲”几声，锅裂了。
石然：“……”
早更：“……”
*
小楼中，宝园在照看祖母，祖母刚醒，头还有些晕，“刚才睡过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宝园应道，“回来有些时候了，见石太医在给祖母诊治，祖母睡着了，就没吵醒祖母。石太医医术高明，早前都看过了，说祖母的眼睛他能治好，就是时间长些，要一年，或一年半载……”
老太太皱眉，“这么久？”
听模样，好像想着早些离京。
她要起身，宝园扶她坐起。
宝园如实道，“眼下还不知道青石镇什么模样，一年也好，一年半载也好，只要能将祖母的眼睛治好，在京中多留些时候都是值得的。祖母，别担心。”
宝园说完，老太太明显顿了顿，但没继续说什么。
等扶老太太坐起，宝园倒了水给祖母。
老太太接过，宝园同祖母说起，“祖母，王府中有些调整，明日幼儿园要提前开园。两个孩子送回来的时候，一个孩子牙齿吃多了糖，生了蛀牙，一个孩子吵瞌睡，夜里也会醒，世子让我这几日抽空在府中帮忙照看，可能这几日只能抽空回来，夜里要留在那里，等过了这几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