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喻宝园方才就看过了。
因为王家的事闹腾着,东西两处暖阁还没收拾出来,怕是要明日了,今晚赶不上,将就一晚上就是。
“我让人看看哪里还有地方,寻处近一点的苑落。”他是记得王乐翕一直在说地台太硬,睡不好。
宝园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多垫两床被子就好了,屋中有地龙,很暖和,比起在青石镇的时候,冬天冷的时候好多了。沾的冷水多了,手上还会生冻疮,又痒又疼。我真的觉得外阁间很好,不用折腾了。而且,晚上青黛多半要醒,去也方便,等明日西暖阁收拾出来就好了。”
陆衍一面听着,一面没说话。
想起今日许妈同他说,王姑娘铺了能有八.九被子,都嫌地台硬,不舒服。
陆衍转眸看向喻宝园,从她口中说起外阁间的地台这处,却是已经好得不能再好。
陆衍心里莫名护短,轻声道,“手呢?”
“嗯?”喻宝园没明白什么意思。
“抬手。”他淡声。
喻宝园照做,果真,他看到她指尖关键处有红的一片,又想起她方才说冬日生冻疮之类的……
喻宝园赶紧道,“这两日太冷了,用热水泡一泡就好了。”
陆衍看了看她,她赶紧收手,藏起来。
“小九。”陆衍轻声。
喻宝园诧异,小九在?
就这瞬间的功夫,小九不知从哪里出现,且落地,环臂道,“世子。”
“把我屋里的冻疮膏拿来。”陆衍吩咐了声。
“哦。”小九应声,正要转身,陆衍又嘱咐道,“还有,小楼那处多送些炭去。”
“哦。”小九应声,然后纵身一跃,不知从屋顶哪处离开了。
喻宝园看向陆衍,“不用了,小楼是我和祖母住的,我有银子可以自己买炭。”
陆衍忽然想起,“我同你谈月银了吗?”
喻宝园:“!!!”
大意了,怎么忘了同老板谈薪水!
先干活,再谈薪水,多半要腰斩。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她是在帮陆衍解决燃眉之急。
而且,陆衍也不像会苛刻人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小楼这处落脚的地方,还有石太医这里都是陆衍找的,就算陆衍不付她薪水也是应当的。
做人不能太不讲感恩。
能请到一个好大夫,要花的银子远不止如此。
喻宝园轻声道,“世子已经帮我找了石太医了,若是我自己找,找不到不说,人家也不会管。我们在京中有个落脚之处,可以安心让祖母治病,已经很感谢世子了,月银我不能收……”
陆衍心中笑了笑,面色却寻常,“嗯,我也没准备给。”
喻宝园:“……”
虽然但是,喻宝园还是有点想哭。
看着她欲哭无泪,又尽量不表现出来的模样,陆衍忍住笑意,继续道,“就当,石太医的出诊费用用月银抵了。至于小楼的租金什么的,就不用付了,挂着平远王府的牌子,别人也不会来惹乱子。”
“好。”喻宝园轻声。
陆衍遂又继续,“我还有书册的拓本,在从蓝城搬到京中的时候损坏了,你抽空帮我誊抄了。”
“还,还抄啊?”喻宝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都要被榨-干了!
陆衍平静:“唔,十倍工钱。”
喻宝园看他???
“二十倍。”
喻宝园忽然意识到他是因为月银的事,喻宝园打断,“陆衍,你不用……”
“三十倍。”
喻宝园:“……”
忽然间,喻宝园笑了。
陆衍也笑了。
两人一面走,一面笑着,好似一个明明不好笑,但只有两人才听得懂的笑话。
最后,宝园开口,“多谢老板。”
陆衍不逗她了,“等老太太的眼睛治好,说好的,通关文牒和盘缠,另算。”
“老板长命百岁。”除了重复“谢谢老板”,好像就只有祝他长命百岁了。
陆衍脸色突然就黑了。
喻宝园赶紧闭嘴。
“喻宝园,青黛和扶光这里辛苦你了。”陆衍忽然轻声。
“没事,放心吧。”喻宝园下意识应声。
陆衍莞尔。
“对了,忘了告诉你,授课先生找到了,贺清风,西诏十八年探花,国子监最年轻的教授,温和儒雅是少了些,但风趣幽默绝对是有了。”
探花?
国子监最年轻的教授?
喻宝园喉间轻轻咽了咽,艰难道,“这样,起点会不会太高了?”
陆衍再次忍住笑意,“不会。”
喻宝园还是好奇,“你怎么请得动一个探花,国子监最年轻的教授来给幼儿园的孩子上课呀?”
就算是平远王府,对方也未必……
“他有求于我。”陆衍一幅理所因当的模样,“你不是说,幼儿园中最好三到六个孩子,然后慢慢增多吗?我已经找了三个,明日先来一个。”
“???”
这次轮到喻宝园惊呆。
他是今日下午才决定明日幼儿园提前开园的,这怎么就忽然找到三个生源了?
而且,陆衍找的生源肯定不会差。
但旁人连幼儿园都没看过一眼,就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喻宝园忽然反应过来,尴尬道,“世子,你是不是威逼利诱-人家了?”
“威逼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