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是想说，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但陆衍看着扶光的小眼神，不是特意的, 陆衍还是用浴巾给他擦干净。
给小孩子洗澡如此麻烦……
就应当让丰妈来。
等扶光身上都擦干净了，陆衍觉得完事儿了, 某小只继续, “二叔, 还有头，头发是湿的，出去会生病的！”
说完，某小只又补充了一句, “宝园和丰妈都这么说！”
陆衍：“……”
最后, 陆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耐着性子给扶光擦完了头, 又换好衣裳的。
等他抱了扶光从耳房里出来，扶光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今日是真累, 也兴奋过头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给扶光洗澡，因为当时的气氛被打断得太尴尬，他不给祖宗洗澡都实在不好过去。
刚才给祖宗擦头时候，祖宗还一直同他说话，不停说话。
他从开始觉得聒噪，到后面都习惯了，偶尔，还会回应他两句。
祖宗就更来了精神。
就这样，头擦完，祖宗的精神也耗光了。
陆衍抱他出来，丰妈迎上来，“睡着了……”
陆衍自己都意外。
“辛苦世子了。”丰妈其实高兴。
小公子平日里就喜欢世子，这还是头一次世子给他洗澡，小公子今日肯定是开心的，也肯定蹦跶，扑水了。
“都擦干了，耳房也挺暖的，应该不会着凉。”陆衍其实细心。
“给老奴吧。”丰妈上前。
陆衍想了想，“我直接放下吧，免得醒了。”
丰妈诧异看了他，然后笑着应好。
陆衍行至床榻前，因为喻宝园设计的两层小床不是那么高，扶光有时候睡上层，有时候睡下层，因为上层没那么高，陆衍刚好可以把祖宗平稳放下。
放下之后也没有当即离开，而是稍等了一会儿，才将手从祖宗怀中抽离。
祖宗没醒。
任务结束。
“丰妈，那你照看着，我先回去了。”陆衍说完，丰妈朝他福了福身，临到案几边时，陆衍又停下，随手熄了案几上的明灯，只留了一盏夜灯在。
丰妈转眸看向苑中那道背影——世子好像，同早前不同了……
等回到屋中，陆衍沐浴洗漱。
浴池中，脑海里都是今日同喻宝园一处的场景。
他好像不止是魔怔了。
他很在意，喻宝园的烂桃花……
等沐浴洗漱出来，去了外阁间中，小九倒吊下来，“世子！”
大半夜的，如果不是习惯了小九这样，他恐怕会吓倒，但陆衍淡定，“怎么了？”
“刚才喻宝园来过了，给你送了红豆酥，我放桌上了。”小九说完，陆衍看到案几上的那叠红豆酥来。
陆衍愣了愣，忽然道，“你拿去吃吧。”
小九眨了眨眼，“我吃过了。”
陆衍淡声道，“喻宝园不是告诉你，吃了红豆酥不要倒吊？”
陆衍说完，自己都噤声。
小九这才想起来，然后赶紧从屋顶上下来。
陆衍还是伸手，拿起一枚红豆酥。
什么时候起，这府中上下到处都习惯了喻宝园的痕迹。
青黛扶光这处是，老爷子这处是，小九这处是，亭子和大东、大西这处是，没有哪里不是……
如果真有一日，老爷子不在了，喻宝园也离开了，是不是一切又会回到原点。
陆衍微楞。
今日可能真的是酒喝多了，胡思乱想得也多了。
陆衍伸手放下那枚咬了一口的红豆酥，在小九诧异的目光中，转身撩起帘栊回了内屋中。
小九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世子今日怎么了。
*
春晴苑中，喻宝园也才沐浴洗漱完，没什么睡意。
今日和大家做了年关户外大寻宝的筹备会议，还见了婉珺，中途还遇见了周书生同力宝，力宝都长这么大了……
他乡遇故知，当然是惊喜，尤其是在动乱和波折之后。
所以总的来说，今日是高兴的。
如果不是后来被京中那些贵女围堵，又刚好遇到陆衍解围，但看陆衍的模样，好像不太高兴她在外面“招蜂引蝶”……
但又不是她故意的。
旁人不知道，陆衍知道她是女子啊。
陆衍在那里生得什么闷气？
而且，看之前的模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她也是被围追堵截，心里很慌的那个……
但没办法，今日是她要出去才撞上这些贵女的，所以她还是做了红豆酥给陆衍送去。
原本她也要做。
老爷子这些日子辛苦了，她给老爷子做的。
还有陆衍的，还有小九几人的，正好一起都做了。
有人吃了红豆酥，总该消气了！
“宝园公子，还不睡吗？”椿萱来给她铺床。
喻宝园摇头，“还有事情要做。”
“这么晚了？”自从来了春晴苑，椿萱好像还没见过她早睡的时候。
喻宝园笑道，“手上正好有事情积压了，得赶紧做完，不然越积越多。”
“那奴婢给您倒茶。”
“哦，好。”喻宝园觉得椿萱在照顾人简直就是十项全能。
大概，可能真的是陆衍太挑剔。
能一直留在春酲苑侍奉的，也只有椿萱这样的十项全能选手了。
*
风和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