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宝园拱手,“是,陛下。”
“宝园,上前来。”天家又开口。
喻宝园循声照做,先前邵冕棠和商廷安都不曾有过天家这般青睐。
天家身侧,大监上前,大监手中捧着一物,喻宝园只看了一眼就愣住,这,这不是陆衍送她那个暖手炉吗?
今日入宫,暖手炉还放在苑中……
喻宝园不敢表现明显惊讶,只顺着天家的目光再看了一眼。
天家温声道,“这是羌亚进贡的芙蓉镶翠紫金暖手炉,做工十分精致。早前羌亚进贡了一对,一直在库中放着。陆衍入宫的时候,库中拿了清点的宝物来,其中一个被陆衍讨了赏赐,眼下还剩这支,放在宫中形单影只。正好你今日入宫,朕让梓童留出来了,赏赐给你。”
喻宝园才知晓这支暖手炉的贵重。
迟疑间,大监提醒,“宝园公子,还不多谢天家,这是天家与中宫一番美意。”
喻宝园从善如流,“多谢陛下。”
天家颔首,“去吧,我同老爷子说会儿话。你们也去梓童跟前请安吧。”
得了天家恩准,喻宝园,商廷安和邵冕棠谢恩移开。
去往中宫的路上,邵冕棠忍不住感叹,“厉害了,天家就赏赐了一个,都给你了~”
这几日是熟络了,酸溜溜的话也开口就能说了。
喻宝园特意抱紧些,“那我抱紧些,怕有人觊觎。”
邵冕棠好气好笑。
商廷安感叹,“可以啊,喻宝园,天家和中宫跟前牌面直追陆衍,说不定等他这趟从燕韩回来,已经被你踩在脚底。”
喻宝园倒吸一口凉气。
但不得不说,这个场景,还是值得在脑海中脑补一回的……
呃,好像还挺值得再脑补一回的。
拎着怀中这个暖手炉,喻宝园又犯了难,这下好了,人家羌亚进贡的一对芙蓉镶翠紫金暖手炉都到她这里了,摆在一起都能当个葫芦了。还不好说早前陆衍讨的那个也在她那里。
但是,陆衍也不怕冷,怎么会去中宫跟前讨这个暖手炉。
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底,难道,陆衍那个时候就是特意给她讨的?
思绪间,没留意邵冕棠这处,邵冕棠终于瞅准机会从她这里一把抢走暖手炉。
喻宝园眼睛都直了,“邵憨憨!”
这个称呼终于脱口而出。
无论是商廷安,还是邵憨憨本憨都惊呆了!
片刻,喻宝园上前,邵憨憨才反应过来,说的真的是他?
当然不能还给喻宝园!
就这样,喻宝园撵,邵冕棠跑,看得商廷安哭笑不得。好在这条路人不多,也不会撞上人,初一宴,闹腾些也喜庆。
但商廷安偏生长了一张乌鸦嘴,邵冕棠还真就险些装上了一人,也许还真撞上了,但没撞太厉害。
邵冕棠歉意,“对不住,方才没留意。”
对方微笑,“不妨事,原本也没撞上,是我方才走路不小心崴了脚,惊扰了小邵将军。”
对方明显在帮自己开脱,邵冕棠更有些不好意思。
等看清对面的人,商廷安慢慢缓了笑意。
对方看了看商廷安,大方福了福身,“乐翕见过永宁侯世子。”
然后又转向喻宝园,“宝园公子,好久不见。”
喻宝园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缓了下来,是王乐翕。
第219章 寒假结束
因为王乐翕的一句“许久不见”和“有几句话不知可否借一步同宝园公子说”, 到底王乐翕来京的始末同平远王府有关,商廷安和邵冕棠都在,府中之事不好外扬,喻宝园只能同王乐翕移步至一侧。
离得不远, 商廷安和邵冕棠也都在原处等候, 周遭还有往来巡逻的禁军, 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会。
王乐翕的神色比喻宝园更自在, 比起王乐翕, 喻宝园的眼神里多了一些堤防和疏远。
年关刚过,却也是寒冬腊月。
厚厚的披风穿在身上,还是能轻易呵气成雾。
王乐翕的眼中却比早前多了轻松和舒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想来说声谢谢你。”
喻宝园微讶,不知她的意图。
王乐翕嘴角微微上扬,依然慢悠悠道, “上次在玉兰阁见面,我确实拿你当过救命稻草, 我在王家的境遇并不比在平远王府好多少, 寄人篱下的滋味, 你是没尝过。当初就算不来平远王府,也会有张府李府刘府,都一样,这些人的嘴脸你不曾见过, 但我见过。”
王乐翕轻笑, “王家六小姐的身份, 无非就是一个工具,给王家寻得檐口残喘机会的工具, 不留在京中,也不会有地方安身。既然来京,我就不会再回平川王家。陆衍这样的人,旁人无福消受,若不是生活所迫,谁稀得去攀这株高枝?”
喻宝园微微拢眉。
“所以,我才说要谢谢你。”王乐翕戏谑,“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眼下还在平远王府每做一件都瞻前顾后,每说一句话都小心翼翼,每日都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在陆衍跟前讨好,还要继续堤防自己在青黛和扶光跟前没有价值,在平远王府留不下来……眼下,这些都不用了,你说我是不是应当谢谢你?”
不待喻宝园开口,王乐翕继续道,“我自然应当谢谢你,云安侯府虽比不得平远王府,但与我而言,邵温澜同陆衍都一样。我马上就是云安侯夫人了,平远王府始终同王家是姻亲,但云安侯府同王家却没什么瓜葛,我也不用再看王家脸色。有些话不吐不快,但说到底,我让你在雪地里站了一两个时辰,老爷子也因为你打断了邵温澜的腿,你我二人抵平了。既如此,你继续做你的平远王外孙,我做我的云安侯夫人。路归路,桥归桥,说不定有一日还能遇上。你我都不是京中之人,祝日后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