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还是没出声。
刀疤脸笑了起来,“没人呀。”
话音刚落,又抓起一侧的人,忽然厉声,“我再问一声,医馆里医女和药童有吗?”
大堂中不少孩子被吓哭,早更也吓倒。
老太太抱紧早更,轻声宽慰道,“没事,别出声。”
早跟打着抖。
“真没有啊?”刀疤脸眼见着就要抡刀子,被他抓起的男子心惊胆颤,“药童,药童!他是药童!他就是药童!”
男子指向角落中的早更。
刀疤脸扔了手中的人,转眸看向早更处,“你就是药童?”
早更当即吓得大哭。
祖母也颤颤抱紧他。
刀疤脸伦了刀子上前,“老太太,让开,我这人不杀女人,也不杀老人,更不杀老妪,但你要挡着我了,我也没办法了是不是?”
“你们要做什么!”叶大夫也追上前。
懵懵中,宝园也跟着上前。
因为祖母同早更一处。
祖母听到她脚步声,也看到她模糊的身影,不敢出声,但握紧她的手。
“来得正好,一个大夫,一个药童都在,看清楚了,别说谎,都在一起,谁说谎,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砍谁的头!”刀疤脸说完,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画卷,朝叶大夫和早更打开。
“看到了吗?有没有医治过这个病人?嗯?看仔细些,想清楚了再说。”
叶大夫和早更都看向画卷。
宝园也看向画卷,看到画像上的人时,宝园心底明显愣住。
这个人,这个人她见过……
虽然画像不可能那么像,但这个人长相很明显,颧骨很高,嘴角两颗痣,四方脸。
前些时候,她同祖母来医馆,就是第一次听早更说起叶大夫右眼皮跳的时候,她在苑中问早更,当时这个人从后苑出来,她见到过,的确是医馆的病人……
这群贼匪要找的人,是在医馆里。
“见过吗?”
一旁,刀疤脸再问了叶大夫和早更一次。
叶大夫没说话,早更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
刀疤脸很烦哭闹声,当即刀要往早更脖子上架,平日里最胆小的叶大夫上前一步,挡在早更身前,“吓唬小孩子算什么?没见过。”
早更也愣住。
今日叶大夫还凶过他,眼下就挡在他身前。
“哦,是吗?”刀疤脸一把推开叶大夫,直接看向早更,“见过吗?”
凶神恶煞的表情,早更啼哭不止。
早更只有六七岁,哪里见过这种场景。
“都说了不要为难小孩子,我都没见过,他见过什么!”叶大夫恼意。
“哦,那就是见过了,继续搜!”刀疤脸笑起来。
叶大夫咬牙。
刀疤脸先前还没怎么留意,眼下忽然见到喻宝园,眉头微微皱了皱,蹲下,凑到喻宝园近处,“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
喻宝园摇头。
“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刀疤脸刀就立在她跟前。
“姓喻,喻宝宁,红石镇人。”宝园尽量冷静。
青石镇就在红石镇附近,口音像,她也清楚镇子里的事。
“红石镇啊,镇里的水井枯了吗?”对方又问。
宝园咬唇,“红石镇,没有水井……”
对方果真嘿嘿笑起来,“去过的地方太多,忘了,是没水井。”
宝园心中微松,这一关是过了,但不知道还有什么。
“我真没见过你?”对方忽然凌声。
宝园下意识摇头。
这个反应是真的,刀疤脸尽收眼底。
很快,之前去医馆后苑搜人的贼匪折回,“没见到人,但搜到了这个,还没来得及烧掉。”
衣裳扔在大堂中,叶大夫脸色都变了。
“人在哪?”刀疤脸失了耐性。
“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就是个病人。”叶大夫陷入僵持。
刀疤脸也不好糊弄,“就是个病人,浑身都是刀伤,身上还有官府印记的病人,你都敢收?”
叶大夫语塞。
“还有这个。”刚才的人又拿出一个没有折完的蚱蜢。
一看就是做给小孩子的。
医馆中的药童只有早更一个。
顿时,刀疤脸拎起早更,尽量和颜悦色,“告诉叔叔,人呢?”
早更嚎啕大哭。
“啧啧啧,吵死了!”对方一恼火,顺势拿起刀子就朝着早更捅去。
周遭惊呼,宝园下意识伸手抱着早更,死死闭眼。
但没有痛楚传来,睁眼时,见是叶大夫挡在她和早更身前,鲜血溅在地板和衣衫上,宝园惊住,“叶大夫……”
宝园抱紧早更,眼底微红,身上颤-抖着不让早更看到。
“一屋子的病人,你一个做大夫的找什么死?”刀疤脸收刀,一手将叶大夫拔开,宝园攥紧掌心。
“来,来个人告诉我,人去哪儿了,要是没人知道,就一炷香杀一个。”刀疤脸让人点香。
大堂中皆尽惶恐。
刀疤脸继续道,“不用再等官府和驻军了,我就是官府,赶快!一炷香马上就到了,到手老子一刀砍一个!”
大堂中都是压低的哭声。
刀疤脸蹲下,重新看向抱紧早更的喻宝园,“你也认识这个吵死人的家伙?你们红石镇的人都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宝园没说话。
祖母和早更都在,这个人心态是扭曲的,越刺-激,越容易做疯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