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马上威风凛凛(427)
北斗阵的杀气出现刹那凝滞。
萧鸣涧绣着参宿四的广袖拂过星盘,试图抹去正在重组的航海图,却见凤如倾将半截锁魂链甩向水幕。
淡金血液与星陨铁相触的瞬间,那些被刻意抹去的航路突然在青铜柱上显出血色印记——每条航线最终都指向皇宫暗河。
“萧某身为掌门,自当护佑...”
“护佑用稚童心头血喂养的蛊虫么?”
凤如倾突然劈手斩向自己的影子,藏在其中的坤位剑侍应声坠海。
她踩着震动的青铜柱腾空而起,玉玲珑在水幕折射下化作万千光刃,“慕容先生,劳烦您念念刻在青铜柱背面的《海祭典仪》!”
惊涛声里传来老者沙哑的诵读:“...每岁献阴年阴月生者七人,缚以星陨链,沉于...”
诵经声被剑阵搅碎的同时,林鹤羽突然将火折子抛向东南角的青铜兽首。
冲天火光中,凤如倾终于逼近萧鸣涧一丈之内。
她袖中暗藏的金沙营虎符堪堪抵住对方咽喉,眼角瞥见星盘投射的航海图正在重组出新的轨迹。
当海渊深处传来第二波青铜柱崩塌声,她突然嗅到掌门令牌上残留的龙涎香——与妹妹尸身上沾染的,分毫不差。
“掌门可听过海市蜃楼的把戏?”
她突然撤力后仰,任十八柄毒剑在身前交织成网。
淡金血液滴入海水时,那些投射在虚空中的星轨突然具象成锁链形状,将北斗阵的杀招尽数反弹。
萧鸣涧绣着星纹的护腕裂开刹那,凤如倾的玉玲珑已抵住他后心命门穴。
殿外雷声与慕容老者的叹息同时落下,最后三根青铜柱顶端的猩红眼纹,突然转向皇宫方向。
海水漫过腰际时,凤如倾忽然察觉萧鸣涧内力运转出现异常波动——每当他望向穹顶星图某处,周身气劲便如退潮般溃散三分。
她故意露出左肩破绽,果然见那柄淬毒长剑偏离了半寸,剑风扫落的,恰是刻着“凤栖梧”三字的鎏金铃残片。
海潮在第七根青铜柱倒塌时骤然变得粘稠,裹着铁锈味的水雾里,凤如倾的玉玲珑尖端正吞吐着淡金血光。
萧鸣涧绣着参宿纹的护腕应声碎裂,露出腕间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正是漠北雪狼特有的撕裂伤。
“原来三年前漠北商队灭门案...”林鹤羽的剑穗扫过水面倒影,突然被星盘折射的光束点燃。
火光中,那些刻在青铜柱背面的海祭铭文竟化作血色蝴蝶,扑簌簌落在倒戈弟子的剑刃上。
慕容老者的烟杆在水幕间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苍老声音穿透剑鸣:“萧掌门可知,被献祭的七岁稚童里,有位天生异瞳的女娃?”
烟灰飘落处,星陨铁锁链突然发出婴啼般的震颤,缠住三名天枢位剑侍的脚踝。
凤如倾的素纱衣袂掠过正在崩塌的石梁,指尖血珠精准滴入萧鸣涧佩剑的吞口。
剑身雕刻的饕餮纹瞬间活过来似的,竟转头咬向主人手腕。“漠北暗镖押运的根本不是货物。”
她踩着反弹的毒剑腾空,金丝软甲在星轨映照下浮现出金沙营的鹰隼图腾,“而是三百名阴年阴月生的童男童女!”
海水突然逆流冲开东南角的暗门,十八颗染血玉珠在漩涡中拼出残缺的航海图。
两名摇光殿弟子突然扯掉绣着星纹的袖标,他们的剑锋竟转向萧鸣涧:“三年前大师兄突然闭关,莫非也是...”
“蠢货!”萧鸣涧震碎半幅广袖,二十八宿银线如毒蛇缠住叛变弟子的脖颈。
但他没注意到凤如倾左手的虎符正悄悄吸收星盘蓝光——当第十八道水幕映出运粮官船残骸时,她突然将染血的鎏金铃残片射向慕容老者的烟锅。
龙涎香混着火星在穹顶炸开,那些悬浮的血色蝴蝶突然聚成少女轮廓。
倒戈弟子中有人踉跄跪地:“是...是五年前失踪的小师妹!”
凤如倾趁机劈断两根青铜柱,刻着《海祭典仪》的碎石如雨坠落,每一块都映出不同孩童的哭脸。
萧鸣涧的淬毒剑终于出现裂痕,他绣着角宿的衣领被自己震碎的内劲掀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蛊虫咬痕。
慕容老者突然从水幕中现出真身,枯瘦手指点在凤如倾的后心:“丫头,该用那招了。”
海水在凤如倾周身凝成三十六柄水剑,每柄剑尖都挑着片鎏金铃残片。
当第一滴水珠穿透萧鸣涧的护体罡气,整座禁地的星陨铁同时发出悲鸣。
林鹤羽趁机斩断最后三条锁魂链,获救的剑侍望着青铜柱投影的真相,纷纷将佩剑插入星盘凹槽。
“你们可还记得入门时发的誓?”凤如倾的声音混着海祭童谣的韵律,虎符在她掌心灼烧出北疆战旗的纹路。
七名天璇殿弟子突然调转剑阵,他们剑锋上流动的星纹竟与凤如倾的淡金血液产生共鸣,在穹顶拼凑出完整的航海路线图。
萧鸣涧呕出带着蛊虫的黑血,绣着鬼宿的靴底突然塌陷。
他疯狂掐动掌门指诀,却见倒灌的海水正将星盘光影拓印在叛变弟子的剑身上。“休想!”他震碎腰间令牌,紫黑色雾气中浮现出九枚刻着皇室徽记的青铜铃。
凤如倾瞳孔骤缩——那些铃铛的鎏金纹路,与她从妹妹冰凉掌心里抠出的残片完全吻合。
淡金血液突然在她额间凝成金沙营战徽,玉玲珑化作流光刺穿毒雾。
当剑锋距离萧鸣涧咽喉仅剩三寸时,整座宫殿突然被某种古老吟唱撼动。
海水凝成的血色蝴蝶纷纷爆裂,慕容老者烟杆里的火星突然变成幽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