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马上威风凛凛(430)
慕容老者突然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河图,沾血的手掌重重拍向凤如倾后背:“丫头,该醒了!”
磅礴内力涌入的瞬间,凤如倾终于看清星盘投射的幻象——皇城地底蜿蜒的哪里是暗渠,分明是浇灌着妹妹鲜血的镇龙钉轨迹!
“原来你们怕的是这个。”
她突然扯开染血的战甲,心口处淡金色的北斗纹路与青铜柱产生共鸣。
当第一滴金色血珠坠入地缝时,整座海底禁地的青铜纹路开始逆向生长,那些嵌在凹槽中的玉珏残片竟自动飞向凤如倾手中的半枚血月。
萧鸣涧终于露出惊恐神色,他脖颈残余的星图刺青突然爆出黑血:“不可能...你怎么会继承...”
“继承什么?”
凤如倾的金错刀贯穿他的琵琶骨,刀刃翻转挑出半块龙纹令牌,“双生龙鳞?还是...”
她捏碎令牌露出里面的鲛人泪珠,“你们用我妹妹炼制的锁魂珠?”
海底突然陷入死寂,慕容老者颤抖着捧起滚落的泪珠。
当珠光映出他瞳孔的瞬间,老者突然发出悲怆长啸——那珠芯里封印的,分明是他失踪二十年的发妻魂魄。
“萧鸣涧!”
林鹤羽的剑锋首次出现颤抖,她终于明白三年前父亲为何在调查漕银案后暴毙。
星纹石表面流淌的哪里是什么黏液,分明是融化的官银混着人血浇筑的罪证。
凤如倾的虎符突然浮空而起,饕餮纹张开巨口吞噬黑雾。
当最后一丝阴气被吞尽时,血月残片突然在她掌心拼成完整玉珏——缺失的月弧处,赫然刻着皇帝贴身佩戴的麒麟印鉴。
“该收网了。”
她碾碎玉珏露出里面的金蚕蛊,望着皇城方向勾起冷笑。
慕容老者却突然按住她手腕,枯瘦的指尖蘸血在她掌心写下“叁“字——这是他们当年在北疆约定的死士暗号。
海底禁地开始坍塌时,萧鸣涧残破的身躯突然化作血雾。
在消散前的瞬间,凤如倾看见他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那口型分明是——“小心”。
“追!”林鹤羽提剑欲冲,却被凤如倾扯住披风。
顺着她目光望去,沸腾的海水中浮现出数以千计的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江湖门派的徽记。
慕容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血迹竟凝成小篆写就的“诛“字。
凤如倾抚摸着棺椁上熟悉的镇远镖局徽记,突然想起妹妹遇害前夜,曾偷偷将半枚染血的镖旗塞进她战甲夹层。
当第一具棺盖被海浪掀开时,众人看见里面蜷缩的尸首——那具穿着凤纹襦裙的少女,心口插着的正是皇帝赏赐给北大营的破虏剑。
第247章 点狼烟
咸腥的海风卷着烤全羊的焦香掠过甲板,凤如倾指尖的密信齑粉簌簌落进浪涛。
十八艘商船铜铃在三十里外奏响的死亡韵律,正顺着涨潮的暗涌漫上她染着硝烟味的衣襟。
“点狼烟!所有战船升满帆!”
她将望远镜抛给副将,玄铁护腕撞在船舷发出金石之音。
七层楼船上的赤焰旗应声翻卷,二十八个瞭望台同时腾起硫磺味的青烟。
郑将军按住腰间佩剑追到船头时,正看见她撕开繁复的宫装下摆。
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束胸皮甲勒出劲瘦腰线,那柄饮过北狄王血的陌刀正嗡嗡震颤着扎进柚木甲板。
“陈家楼船吃水三丈二,船首镶着驱鲨铜铃。“她沾着海盐在罗盘上画出阵型,发梢凝结的冰碴随着动作簌簌掉落,“让林舵手带三艘炮舰绕到虎牙礁背面,等潮水漫过红珊瑚时......”
“报——!
西南方出现火矢!“桅杆上的哨兵突然嘶吼。
漆黑海面骤然亮起数百点猩红,燃烧的桐油裹着毒烟撕破夜幕,将浪涛映成血池。
凤如倾反手扯过牛皮舆图覆在脸上,陌刀凌空劈开两支流矢。
滚烫的箭头擦着她耳畔钉入主桅,镌刻着孙氏族徽的箭羽仍在簌簌颤动。“传令!
所有艨艟散作雁翎阵,床弩换装钩锁箭!”
海面突然炸开惊雷。
林舵手驾驭的炮舰从暗礁群中破浪而出,改良过的三弓
床弩发出龙吟般的咆哮。
三十支缠着火棉的钩锁箭撕开浓雾,精准刺入敌舰风帆的承重索。
“收网!“凤如倾挥动令旗的瞬间,十八艘敌船的风帆同时坍塌。
燃烧的亚麻布裹着毒烟坠向底舱,此起彼伏的爆炸声里,她看见孙家商船甲板上翻涌的人影正像热锅上的蚂蚁。
郑将军的剑锋突然横在她颈侧,剑身映出三支淬毒的吹箭。“末将得罪了。“他嗓音沙哑得像是被海盐腌过,剑花一挽打落暗器,温热血珠溅上她凝着白霜的睫毛。
子时三刻,潮水开始转向。
凤如倾踩着敌船残骸跃上指挥台,陌刀挑飞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水匪。
粘稠的血浆顺着刀槽滴落,在她战靴边绽开朵朵红梅。
“将军小心!“林舵手的吼叫混在破风声里。
凤如倾旋身劈砍的刹那,郑将军已经用后背为她挡住三支弩箭。
玄甲在月光下裂开蛛网纹,他呕着血沫轻笑:“娘娘的刀...比初见时...更利了...”
浓雾中突然响起诡异的螺号。
正在沉没的敌舰残骸里浮起数十个铁箱,潮水退去的沙洲上,九股缠绳结正随着血浪轻轻摇曳。
凤如倾割断郑将军佩剑穗子包扎伤口时,听见三十里外传来闽南渔歌——那是比十八艘楼船更恐怖的战前序曲。
咸腥的海雾裹着火药残渣扑在凤如倾染血的甲胄上,旗舰“沧澜号“三层船舱正汩汩涌进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