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马上威风凛凛(441)
当第一道青铜光柱刺破云层时,她突然露出修罗战神特有的冷笑:“放闸。”
各舰吃水线下的精钢倒刺突然弹出,三百具改良过的拍竿同时发射。
这次抛出的不再是火油罐,而是郑家秘库中找到的青铜司南——这些沉睡百年的机关器件撞上光柱瞬间,竟将整片海域的磁力线搅成漩涡。
“左满舵!“林舵手暴喝着转动青铜舵轮。
旗舰“破军号“如同巨鲨摆尾,船尾暗舱突然打开,数十根缠着海蛇筋的青铜链呼啸着缠住敌舰龙骨。
当链节上的珊瑚虫开始啃噬木材时,凤如倾终于挥动那面绣着血色凤纹的令旗。
海天之间炸开七重惊雷。
溃散的敌舰被无形之力重新拼合,却在触碰司南漩涡的刹那化作齑粉。
钱造船师突然跪倒在地,他胸口烫伤疤痕竟与破碎的敌舰产生共鸣:“将军小心!
那些桅杆...”
二十根裹着毒雾的断桅突然从海底暴起。
凤如倾旋身避开致命一击,珊瑚骨刃擦着郑临渊尸身的指尖划过,沾血的刀刃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磁针盘上的血色海图开始倒流,指引出海底城真正的命门。
“倒全部龙涎香!“她割破手腕将鲜血洒向沸腾的海面。
紫红色浓雾中,六艘佯败的鹰船突然从敌舰后方浮出,船首安装的青铜水雷正闪着幽光。
当最后一声爆炸的余波消散时,朝阳终于刺破海雾。
幸存的黄金瞳战船降下骷髅旗,桅杆上悬挂的降书在咸腥海风中猎猎作响。
林舵手正要欢呼,却见凤如倾突然用骨刃挑起郑临渊的护心镜——镜面倒影里,二十七个青铜祭坛正在海底崩解。
“取珊瑚匣来。“她将染血的令旗丢进火盆,“把这些司南部件...”
急促的鹰唳打断胜利时刻。
浑身浴血的信鹰撞落在磁针盘上,爪间绑着的密信印着皇室独有的火漆。
凤如倾抚过信笺边缘的暗纹,那是她离宫前与皇帝约定的求救暗号——三枚月牙痕浸着新鲜血迹。
钱造船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指着开始融化的青铜司南部件:“这些机关
...和皇宫地宫的锁芯...”
海风卷起未燃尽的赤焰帆残片,在凤如倾眼底投下跳动的暗影。
她默然将密信按在仍在渗血的掌心,转身望向北方的海平线。
那里正有黑云压城,隐约可见龙形风筝断线坠落——是京城方向。
第235章 娘娘留步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掠过甲板,凤如倾将染血的密信在烛火上焚成灰烬。
青铜司南部件在珊瑚匣中发出幽蓝冷光,钱造船师佝偻着背咳嗽:“这些机关与地宫锁芯同源,若强行拆解......”
“那就让锁芯自己开口。“凤如倾扯下烧焦的披风,赤金软甲在朝阳下泛着血色。
她抬脚碾碎甲板缝隙里蠕动的海蛇,二十七个崩解的祭坛残片在腰间锦囊中叮当作响。
当黑帆战船撞开京城运河闸口时,十二道惊鸟钟正撞破暮色。
凤如倾望着宫墙上新刷的朱漆,金丝楠木匾额上“勤政亲贤“四字竟渗出暗红——那是用西疆血玉研磨的颜料。
“娘娘留步。“禁军统领横戟挡住宫门,铁甲缝隙里露出半枚李氏族徽,“陛下正在与阁老们商议要事。”
凤如倾指尖轻抚腰间骨刃,忽将珊瑚匣重重拍在守门石兽头顶。
青铜机关咬合声骤响,八十一枚银针暴雨般钉入朱漆宫门,竟在楠木上刺出完整的北斗七星图。
“三年前本宫在这埋过火药。“她漫不经心掸去肩头落花,看着脸色煞白的禁军,“劳烦通传——就说北大营少将来取当年寄存的八千斤硝石。”
琉璃瓦在暮春细雨里泛着冷光,当凤如倾踏进长乐宫时,三十六盏鎏金鹤形灯同时摇曳。
张妃正捏着玛瑙盏斜倚软榻,石榴裙摆下隐约露出绣着并蒂莲的软绸履。
“姐姐来得不巧。“她将酒液泼在凤如倾必经之路,“这梅子酿最怕沾血腥气。”
妃嫔们吃吃的笑声中,凤如倾径直踩过满地酒渍。
绣着暗金螭纹的宫靴踏碎琉璃盏,飞溅的瓷片擦着张妃耳畔钉入紫檀屏风,惊得鎏金雀钗坠地脆响。
“妹妹该换批匠人了。“凤如倾拾起雀钗,指腹抹过钗尾暗槽渗出的黑水,“孔雀胆混着朱砂,这般粗糙的淬毒手法,倒像是南疆那些下三滥的蛊师。”
满室死寂里,王昭仪突然打翻冰鉴。
冒着寒气的碎冰间,三条通体赤红的蜈蚣正扭曲着翻出肚皮——正是方才张妃赐给众人的“冰镇杨梅“底下埋着的活物。
“本宫从北海回来时,倒是得了个有趣玩意儿。“凤如倾解下锦囊轻抖,祭坛残片落地竟化作晶莹沙粒。
她蘸着酒水在案几画了道符咒,沙粒忽如活物般聚成狰狞海兽,将满地毒虫吞噬殆尽。
张妃攥着玛瑙盏的指节泛白,忽见凤如倾俯身在她耳畔低语:“你父亲在闽州私造的战船,龙骨用的是暹罗进贡的紫檀吧?“温热气息拂过颈侧时,她分明听见海潮裹挟着惨叫的幻听。
当更漏指向戌时三刻,凤如倾独坐在暖阁描摹地宫图。
忽有夜风卷着桃瓣掀开窗棂,她反手掷出的骨刃钉住片飘落的金箔——正是皇帝私库独有的龙纹笺。
“娘娘万安。“赵太监从阴影里闪出,袖口残留着新鲜的血迹,“陛下让老奴传话,今夜子时......”
话音未落,檐角铁马突然急响。
凤如倾劈手打翻烛台,在黑暗中将老太监按在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