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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十三(29)

作者: 百智 阅读记录

“放心。”叶婵好心道:“有些事能当面问清楚最好了。”

话音落地,应逐星立马挺直背脊,打起了十万分精神。他双手叉腰看着叶婵,“有事可以过了大婚再讲,到时候我请雷大哥做中间人,一定为沈难做主。”

雷鸣出门干的混账事向来都是雷吟来收尾的。

叶婵平静道:“但愿吧。”

应逐星暗自祈祷,希望这次也能有个好的交代。

远远望去二楼屋子的灯已经灭了,虞娘子早就安寝了。

各方来贺,明日诸暨有一出大戏要唱...

第16章 “别碰我徒弟。”

翌日,东方微微泛起了鱼肚白。

客栈内熙熙攘攘,一波又一波的人鱼贯而入,到处乱糟糟的,厅堂连下脚的地都没了。

叶婵推开窗,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好吵...”

隔壁窗户也跟着打开了,沈难从二楼往下看。雷门的迎亲队伍井然有序地排满了一条长街,这阵仗瞧着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沈难感叹道:“好多人呀。”

这个时辰略微有早了些,但虞娘子已经开始理妆了。迎亲是从早上开始的,黄昏时分才开始拜堂。各地来祝贺的江湖人很多,雷门摆了筵席,巳时便开宴了。

外面热闹得睡不着觉,虞家忙着清点嫁妆,雷门的在着手安排后面的行程,没人有闲心管别的。

叶婵饮了一盏昨夜的茶水,沈难绕了两圈,念叨着应逐星不见了。他摸了摸空落落的肚子,转头疑惑道:“一大早的,他去哪了?”

沈难肚子饿了,昨晚跑了一大圈,今早客栈也没准备吃的,

叶婵给他倒了杯酽茶,他接过勉强润润嗓子,也不管茶水浓得发苦。

叶婵觉得:“应逐星可能是去劫新娘了,但....现在应该是不可能了。”

沈难认同地点了头,客栈里这么多人都围着虞娘子一个人转,新娘消失不得闹得人尽皆知。

应逐星就算要劫人,也不可能在此刻。

沈难问:“师父,那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

叶婵如实相告,“多吃点菜吧,雷门的厨子应该不比烟雨楼的差。”

她没什么打算,今天人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沈难不解,“师父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呀,我做菜也不差的。”

叶婵轻抿了口茶,默默放下杯子,“也是。”

那天海棠院子的烤卤鸽滋味,姜水吃完后还念念不忘,直夸沈难的厨艺一绝。

从前也没参加过婚宴,先老实填饱肚子才能另做打算。至于雷鸣,无非就是动手与不动手的区别,看他愿不愿以诚相待。

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昨夜的情形,那人的笑不由让人心生厌恶。

叶婵想,雷鸣是不会配合的。

索性酒过三巡后,将人打晕绑走问个清楚,事毕后再丢回雷门。等雷门报复时,左右他们已经回了烟雨楼,有李清河当挡箭牌。

叶婵的底气在于她这拿命搏来的功力,反正...也没人能打过她。

她忽然瞥了一眼失忆的沈难,垂下的眼眸不觉转冷,教人看不清神色。

这次她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任谁都没有办法。

过刚易折,为了压制内息,叶婵随即从身上摸出了个绿釉小药瓶,倒腾了两粒药丸服下。

此前担心护送途中出岔子,她一连几日都在服药,有时也分给沈难两颗。

说来奇怪,除了叶婵替他调理内息,沈难自己居然完全不能引动内力了。

若是这一身功力真散了,他真成废物了,满江湖的仇家不得追着他欺负,叶婵有些替他发愁。

她蓦地抬头发现沈难正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叶婵愣了一下,随手搭在他的脉上,“脉象平稳,你这几日没练剑,这药就算了。”

叶婵不满地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没什么内力了,何谈反噬,白白浪费她的药。

沈难转而盯着瓶身鲜绿翠亮的小老头,好奇道:“这药瓶上面雕的是谁呀?”

叶婵答:“药王,孙思邈。”

百年前山外谷也是以制药闻名江湖,敬重药王先贤,做个小药瓶也算意趣。

“叶姑娘,沈难——”应逐星在外面嚷着。

楼下就传来的不小的动静,沈难从窗户探出头查看。一大早就消失不见的人带着一包油纸,意志萎靡地朝着二楼走来。

油纸摊开是三个皮薄馅大的肉包子,沈难给辛苦的应逐星倒了一杯隔夜茶,“我找你找了半天,原来你专门去买包子了。”

沈难对包子先下手为强,“多谢多谢。”

“也不是专门。”应逐星喝着泛苦的茶水解渴,“我趁早带车马行租了两匹马,等会带去雷门赴宴。”

“两匹?”包子塞满沈难的嘴,他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可是我们有三个人呀。”

应逐星理直气壮地放下茶杯,“但我身上的银子不够呀。”

在沈难心里,他们三个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谁给会同伙之外的人买包子呀,昨夜他们可是一起去夜探雷门了。

应逐星说:“我问过路人了,城门鸡鸣时开,申时关。我打算在拜堂前掳了虞娘子,一路朝着城外狂奔,等明日事毕再回来。”

言外之意,那两匹马是替他和虞娘子准备的。

叶婵瞧这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你今早见过虞娘子了,她怎么说的。”

应逐星泄气地坐在椅子上,手肘靠着椅背,“人太多了,根本找不到机会与娘子独处。”

“那虞栎可不见会跟你走。”叶婵探究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大婚之日,有人说受郎君嘱托要新娘跟他走,怎么听都像歹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