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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琴师(女尊)(20)

作者: 呕花深处 阅读记录

楚临星抿了抿唇,艰难地撑着身子,蒹葭见状将他扶下来。

这条大路极宽,能容纳两辆马车,偏偏桑昀的马车在路中行驶,肖府的车更是无法避开,桑昀是有意将他拦下的。

可明眼人得知又如何,桑昀是桑氏的小少爷,裴淮义对他也很好,他不能拿桑昀怎么样,没准裴淮义也会因此讨厌他。

桑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一个哑巴琴师,真当自己是什么金贵的人了,肖府

的马车我不砸,去,把他的琴砸了,让他看着,得罪本少爷的后果是什么。”

身旁人得令,直接上前挤开两人,要进去抢。

马车妇不敢得罪桑氏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年轻的公子被挤开,蒹葭被狠狠推倒在地、

楚临星挣扎着要护住琴,却不知被人推挤了一下,额角撞在了一旁,汩汩地渗出鲜血,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血色模糊了他的眼睛,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嗡鸣,有一颗松子糖滚落到他脚边。

琴弦断裂,他珍爱地那把琴被砸烂,剩余的松子糖也被踩碎了。

咔嚓、咔嚓。

裴淮义阖眸听身旁仆从为她剥松子的声音。

如果是成恩的话,今日见到这群可怜的孩子,是否会给她们糖吃呢?

“主子,”风兰将一只荷包递给她,“楚公子的琴叫人砸了。”

裴淮义睁开眼,屏退身旁仆从,咬着松子:“……谁砸的?”

风兰:“桑公子。”

桑昀?

好端端的,朝着琴师发什么脾气。

但裴淮义并非不清楚他的脾气,必然是哪里不痛快了——娇生惯养的小姐公子大都这个脾气。

有家族兜底,又有母父宠爱,自然可以随意一些。

她神色如常:“楚临星怎么样?”

“楚公子也叫人打上了,额头哗啦啦流了许多血,想必是破了相。”

这是,裴淮义才有了反应。

“胡闹,”她蹙眉看着风兰,“桑昀呢?”

风兰如实道:“被桑大人和桑小姐教训了一通,此刻关在府上,说是闭门思过不见客。”

她略感躁郁地啧了一声:“还有呢?”

“还有,楚公子遗漏了一个荷包。”风兰将掌心混着血污的荷包递给她。

上面绣着一株柏枝。

普普通通,却不是江南的苏绣,针脚也平平无奇。

如果是江南富户的儿子,怎能不会苏绣,楚临星的绣工瞧上去可生疏极了。

她看着掌心香囊的图案:“柏枝,肖柏……”

就这么喜欢肖柏,还想将柏枝秀在香囊上,再赠与她么。

“我记得你说,江南楚家不曾没落时,为他请过有名的老师专学绣工。”

裴淮义指腹抚过纹样,抬眼看她。

“是,主子。”风兰道,“据属下探查,楚公子年幼时重金聘请了老师,那位老师的苏绣格外出名。”

她设想过楚临星就是成恩。

但裴淮义不能接受,成恩逃离她,要嫁入肖府。

风兰一口气道:“主子先前吩咐属下,将李大人嫡女当街纵马,踩踏两人的风声放出,李大人邀您去弦月堂一叙。”

“立即备马,”裴淮义放下那碟松子,瓷碟与木质桌案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亲自去看看。”

这些事几乎要占满了她的休沐日。

裴淮义指节翻飞,利落地系好了系带,她倒要看看,成恩究竟要如何,还打算用这个假身份骗她到什么时候。

成恩真该想想,待会儿怎么跟她解释。

弦月堂天字号雅间。

李云邦持着茶盏,听下人禀报后,点点头示意她下去。

她抬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穿着白纱的楚临星:“裴淮义还真是好眼光,我先前不知,你是个这样的尤物。”

楚临星恨不得将头埋下去,好掩饰眸里的情绪。

他是琴师,卖艺不卖身,可李云邦折辱他,要他穿成这样,陪伴将要到来的女人。

他为了腹中的九月隐忍至此,这群人却欺压无度,要他抚琴并陪客。

他攥住袖中的薄刃,倘若新来的女人欲对他行不轨之事,他便与她搏命。

逃出弦月堂,求求裴淮义帮他。

为了孩子,他不能死。

这层薄纱制成的衣裳不算得体,于楚临星而言也是折辱居多,好在腰腹处没有露出,否则他缠的布帛也会被发现,有身孕的事实便被人得知。

哪条路他都活不成了。

“裴大人。”李云邦并未起身,朝着来人微微颔首。

李云邦为户部尚书,官位比她高上许多。

裴淮义眸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收回,笑问:“李大人今日有了空闲?”

李云邦同她寒暄一阵,随后道:“听闻陛下频频召见,裴大人也对这琴师青眼相待,我来此一瞧,果然是个妙人,只是这琴师身价实在……”

弦月堂本就是李云邦的产业,她如此说,裴淮义心知肚明却也不曾点破。

她眉梢未动:“能让李大人再三斟酌,可见的确。”

“八千两白银。”李云邦微微摇头。

裴淮义注意到一旁为她斟茶的楚临星闻言也一顿。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价吗,还一副意外的模样。

曾为皇帝抚琴,在京城名声大噪的琴师,又与弦月堂签订了身契,弦月堂自然不会轻易放他走,八千两已经算保守了。

她并无惊讶:“那很贵了。”

李云邦神色一顿,把卡在胸膛的气顺了下去,继续道:“我一直觉得裴大人是个有才干的女娘,既然裴大人也喜琴音,不若今日我便将这琴师赠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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