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琴师(女尊)(55)
“嗯,不必客气,”裴淮义拢了拢外氅,没有再看他,迈步朝外走去,一旁的风兰为她撑伞,女人的声音透过雨幕,“回去好生歇息。”
雨幕将身后视线隔开。
京城鲜少有人知晓成恩这个名字,而今有人敢顶着这个名字,在诸多官员面前晃。
准确来说,这是对她的警告。
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有关李云邦的事更不要掺和,这是上面的意思。
裴淮义并不着急去看。
她踩中了大人物的痛脚,让那位稳如磐石,不可撼动的大人对她生出了忌惮。
至于那位恐吓她的,假的成恩公子,也是另有图谋。
今夜,兵部尚书伏刻炎要围剿李云邦的手下。
裴淮义阖着眸子听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今日只做看客:“她们人到哪了。”
“回主子的话,那几位大人到齐了,伏大人的人还有一会。”
“我们来得及?”
“里面也有我们的人,完全来得及。”
她微微颔首:“走吧。”
“去会会诸位大人。”
榄风楼。
三个官员还不知将要发生什么,正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多亏了步大人,”中年女人看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赏识,“难怪伏大人看中,步大人竟有如此才干,叫人钦佩。”
被她夸赞,步千里笑着回敬,说着场面话。
自李云邦女儿纵马踏死了人,下狱受罚后,她便有一段时间未顾及朝堂政事了。
当初她对裴淮义表露出拉拢的意思,裴淮义也说着尽力帮她把女儿带出来。
但纵马伤人哪里是那么好了结的。
裴淮义本就有意伤她根基,明着应下了这件事,当着李云邦亦是这般做的,但挑起此事,鼓动百姓,也是她的手笔。
李云邦兴许有所察觉,却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如今误认为她与伏刻炎为一条线,要借此敲打她们一番。
只是她打错了算盘,这一举动只会让伏刻炎更加视她为眼中钉,从而壮大裴淮义的势力。
“大人,”淸倌上前,低声提醒裴淮义,“今日忙完,可要留在卷舒这?”
裴淮义示意风兰递给他银子,算作他方才见人拖住,通风报信的答谢,随后提醒他:“卷舒,你是淸倌。”
“大人这话,真是叫人伤心,”秦卷舒苦笑一声,收下银子,“可卷舒在大人这里,早就不是淸倌了。”
内室传来响动。
伏刻炎的手下应当已经进去了,今日是一场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戏码。
看时候差不多了,雪竹才进去,潇洒利落地给这帮大人们解决了宵小。
“谁、谁的人?”
“来人,有刺客!”
任凭她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应。
这些官员的手下,早已被伏刻炎的人解决了。
风兰为她打开门,裴淮义从容地走了进去,三位同僚瞧见她进来,面色各异:“诸位大人,莫急莫慌。”
丝毫不像闯进去胁迫她们站队的模样。
工部的王大人年纪最长,不知气的还是吓的,指着她的手还在发颤:“你、你想残害同僚?”
“王大人何出此言,我可是在帮王大人,”裴淮义坐于她对面,为自己斟了一盏酒,“看来大人还不知,若非我收到消息,及时赶来,只怕诸位大人今日要命丧李大人之手了。”
她语气平和,面色真挚,因着在朝风评极好,方才应激的王大人一时间也有些猜疑,梗着脖子质问:“那裴大人未免来的也太及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做戏给我们看。”
步千里起身,透过窗隙,品出那么一丝不寻常来,随即关闭窗子道:“何不听裴大人说完。”
“我与诸位是同僚,得知消息前来搭救,”裴淮义抿了一口酒,指尖一下下叩击在桌案上,莫名叫人心焦,“留给诸位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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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星焦急地攥着袖口:“蒹葭,大人还没有回来吗?”
裴淮义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
明明待在她身边会紧张不安,这会儿人走了,他反倒更担忧起来。
不止是因为一切潜在的危机,更有源自对那个替身的,未知的恐惧。
那个替身,想要彻底取代他。
他担心裴淮义被那来历不明的人蛊惑。
蒹葭摇了摇头,随后问:“大人是去见那位公子了吗?”
他看得出,楚临星是知道一些实情的,否则不会在得知来人时如此紧张。
雨有了要停的意思,他没有要下人去关窗户,雨水的潮气混着嫩草和湿土的味道往里钻。
楚临星走进屏风后,对着铜镜,将胸束起:“是,你说,大人会把他带回来吗?”
生长痛带来的难忍令他羞愤,却又无可奈何。
寻常孕夫若是身上有什么难耐的,自有妻主为他们纾解。
但他不同,即便此刻就在妻主的身边,他也没有理由让裴淮义帮他缓解这样的胀痛。
那样会被她发现身份的。
他的努力便功亏一篑了。
裴淮义那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她的。
“毕竟大人寻觅那位公子多时,若是找到了,定是要带回来的。”蒹葭看着他,神情纠结,“那我们怎么办呢,公子不就是为了替代他才留在这里吗?”
她们是否又会再次被赶出去。
毕竟正主回来了,这里也不该有他们生存的余地了。
蒹葭听他忍着疼痛,偶尔溢出一声闷哼,心中也不是滋味:“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为何妻主不在,您还要独自孕育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