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琴师(女尊)(76)
她最近那么忙,他不能再给裴淮义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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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知事不解地看着她:“裴大人,什么病这么厉害啊?”
分明就是正常的探病,裴淮义怎么也不松口。
“原大人,楚公子病得厉害,原主君还是不要去的好,免得过了病气。”裴淮义淡声道。
这话对旁人说,或许管用。
但原知事不行。
她就是听明白了裴淮义的搪塞,今日也偏偏不想顺着她的意思,带着夫郎离开。
“探病有何不可,我叫我夫郎远远瞧一眼,同他说几句子话,这你也不肯吗?”她还因着朝堂上那件事跟裴淮义较劲,不打算松口。
前厅一时间剑拔弩张。
只是女人们,尤其裴淮义,面上依旧平和从容。
隐藏在空气中的汹涌依旧。
“……啊,是楚公子。”
尉迟宿昧看着女人们的身后。
那是一片竹林。
竹林内部出现一个人影,楚临星一袭单薄的白衣,扶着竹子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的视线顺着他这句话,移到了楚临星的身上。
被众人发现行踪,楚临星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被蒹葭搀扶着走了出来。
相较于被许多人关注,他更害怕的,是裴淮义的眼神。
冰冷刺骨,如有实质地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发抖。
“大人。”他朝着眼前众人行礼。
他很虚弱。
原本淡色的唇,此刻几乎血色尽失。
怎么看怎么像久病的模样,故而原知事方才没再挑刺开口问。
裴淮义看着他那张脸,眸光下移,落在他的肚腹上。
白衣格外显得出弧度。
楚临星穿的宽松,那点拢起的形状,在她看来那么刺眼。
做她
的暖床小侍,还怀了别人的孩子,这样还想赖在她府上。
方才她给过楚临星机会了,他自己选了堕胎,也喝了堕胎药,到现在,那碍眼的弧度还没有消失。
他既能在此刻出来走动,便已经和说明了一个问题——他方才就没有堕掉这个孩子。
她声线平和:“不是病得厉害,怎么不好好养病。”
很寻常的一句,像是关切。
唯有楚临星知晓,不是这样。
她看着他面色苍白,幸而有蒹葭扶着,才没有踉跄着失态摔倒:“……听闻原主君要见我,我便出来了,大人莫怪。”
除楚临星外,也只有尉迟宿昧瞧出点不一样来。
他起身上前,亲昵地挽住楚临星的小臂,朝着两个女人道:“楚公子身子不好,我先带他回去,说会话。”
她没有收回眸光,楚临星也一时间不敢动。
就这么立在她面前,有些无措,害怕,却像是被野兽利爪压住了尾巴,生怕自己一个微小的举动就将面前的捕食者惹怒。
一动也不敢动。
“去吧,”裴淮义的话让他如蒙大赦,“楚公子,既然身子不好,就好生养着。”
“……是,大人。”
自家夫郎走后,原知事才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笑问她:“怎么了裴大人,扳倒了李云邦,还是不高兴?”
一副姐俩好的模样,笑嘻嘻地要往前凑。
“原大人满意了?”她的声音不辨喜怒。
但原知事知晓她介意此事。
“哎,裴大人,怎么还翻旧账,咱方才不说好了,我给你把人摆平,两清了啊。”说完,原知事不怕死地探出脑袋,“你宠爱他的时间太久了,真喜欢他?”
裴大人多情又无情。
京城人都知晓。
当初她多宠爱榄风楼的秦卷舒,不惜花重金,将人捧成了京城最有名的淸倌,后来不过一个月便腻味了,抽身离开。
再有那些公子们,说到底都是他们一厢情愿。
裴淮义从来没有宠爱一个男子超过一月。
楚临星不一样。
他入御史府早一月有余,裴淮义居然还没有腻味。
这自然令她啧啧称奇,只道是否是铁树开了花。
但对上裴淮义的眼角,她也没有改口:“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一个琴师,喜欢就纳做夫侍嘛。”
裴淮义捏着茶盏。
茶还温热着,她感受着茶盏的余温,想起姑母沈越的话。
她不是没想过把楚临星纳为夫侍。
是楚临星再次打乱了一切。
他和当初的成恩一般,闯入她的领地,一个是天真无害的小动物,好奇地接近她,另一个则是寻求她的庇护,大着胆子来欺骗她,在她真的想是否要将他归纳到自己府上时,才得知这是个骗局。
或许心悦与心软这些词,本就不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心底被灼热的火焰炙烤着,她面上不显,依旧平静地抿了一口茶。
既然楚临星不想堕胎留下,她会放他离开,彻底离开京城。
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穷寇勿迫,叫你的手下停手。”裴淮义岔开话题。
她们还差最后一步。
原知事沉思一会,道:“你想让她以为还有转圜的余地,待她放松警惕,再给她致命一击?”
“只是长久下去,只怕引起朝堂关注,你不是不想把这件事牵扯到自己身上吗?”
“太师会出手。”
让李云邦的老师给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李云邦此人,唯一在乎的便是她那个病的要死的夫郎。
沉疴旧疾,就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云邦为让夫郎多活几年,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从西域秘密重金购入许多草药,她夫郎的确好了些,只是那些草药叫人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