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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跑别在雷雨天(157)CP

拼尽全力说完这一句,林玫的手倏地垂了下去,就像枝头的最后一片枯叶,挣脱了与世界仅剩的联系。

直到这时贺亦巡才发现,原来林玫之于他,一句对不起足以。

他没有低头,表情很是平静,但指尖箍紧了林玫的肩膀,下眼睑感受到陌生的酸胀,透明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浸入血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妈!”罗佑和许培终于挤到了前排,却被尽职尽责的基层警员拦住。

罗佑情绪激动,疯狂地喊着“让我过去”,身后的记者不停推搡,都在关心一个问题:林玫死了吗?

越过警察围成的人墙,许培看着贺亦巡抱着林玫的背影,心头就像灌了铅的沙袋,沉甸甸地坠在胸腔里。

自从亲眼目睹林玫杀人后,贺亦巡把最负面的情绪都投到了她身上,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去攻击她。但真看到她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他却沉静了下来,仿佛变回一个失去母亲的小男孩,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助。

尤其是在这么多媒体面前,他好像在用他的身躯维持着他母亲最后的体面。

到头来,林玫的自导自演最终成真,许培穿越过来的那一天,正好碰上林玫遭遇枪击,这似乎已预示了她的结局。

纯白的大衣被鲜血浸成了她最喜欢的红色,让她的离去染上了悲壮的色彩……

十来分钟后,救护车赶到,但林玫已经没了鼻息。

医院的太平间里,罗佑哭得不行,自责没有早点发现致进会安排了杀手。贺亦巡倒是一直很平静,但他一言不发地给林玫整理着遗容,还是能觉察出他的异常。

“亦巡哥,你一定要抓到幕后黑手。”罗佑抽噎着说。

“嗯。”贺亦巡用湿纸巾仔细擦拭林玫嘴角的血迹。

“我不走了。”罗佑最后抽了下鼻子,目光坚定地说,“我要留下来管理慈善基金会,跟那帮老头对着干。”

许培难免对这小少爷刮目相看,为了糊弄周晔,他装得傻傻的,实际上是个人精,也敢作敢为。

“你不怕致进会的人报复吗?”许培问。

“培培哥,致进会已经官宣解散了。”罗佑纠正道,“就算他们要成立新的组织,我也会一点一点把他们搞垮!”

林玫被枪杀的消息很快传开,医院里的人也议论得沸沸扬扬。

曾经的市长突然死亡,没有人不唏嘘感慨。比起讨论她的政绩,人们显然更喜欢阴谋论,网上所谓的真相倒也和事实偏差不大。

在停车场和罗佑分别,许培和贺亦巡回到车上,车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总算只剩下两个人,许培摘下口罩,干涸的血腥味尚在接受范围内,他手指钻入贺亦巡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握:“你还好吗?”

贺亦巡缓缓吐出一口气:“不好。”

许培很难捉摸贺亦巡的状态到底有多不好,毕竟他的父母去世和林玫的情况完全不同。

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没想到贺亦巡直接说:“我很遗憾没能挽救她的性命,本来是可以阻止的。这种遗憾让我很不舒服。”

“只是遗憾吗?”许培问。

贺亦巡就像被拆穿似的,卸去了理智的假象,垂下的双肩透着落寞和脆弱:“我感觉我的人生好像缺失了一块……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其实无论这对母子有多不对付,他们之间始终是存在情感联结的。

那是他们独有的经历和回忆,尽管负面的居多,但构成了贺亦巡性格的一部分。

现在这个联结突然断掉了,并且断得如此遗憾,贺亦巡会难受也是应该的。

想了很多话,又觉得很苍白,许培说:“你在伤心,这很正常。”

贺亦巡不想承认他也会有这种情绪,但事实就是,理性告诉他林玫是自食恶果,感性却压倒性地盖过了理性,让他心情沉重。

他开始为感性寻找理性的外衣:“林玫不该这么死。她应该接受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被那帮人报复。”

“她还欠其他人一个交代,这不合理……”

“贺亦巡。”许培打断他,“你可以难受,不用找借口。”

贺亦巡动了动嘴唇,侧身抱住许培:“培培,我好难受。”

作者有话说

ps罗佑就是个爱四处勾搭人的小烧1,在床上还不爱伺候别人,要别人自己动那种……

第75章 触发器做好了

林玫的葬礼在墓园举办,来了些她以前部队的同事,和她在市政府共事过的人。

天空下着小雨,一方墓穴足以站下悼念者,黑伞如花瓣聚拢又散开,仿佛在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罗佑哭得很伤心,顶着一双肿泡眼,挽着许培的胳膊,不时低头在他的肩膀上擦掉眼泪。

许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双肩都难逃打湿的命运,一边是罗佑止不住的眼泪,另一边是伞檐低落的雨水。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黎梦兰也出席了林玫的葬礼,在她的棺椁上放上了一束百合。

这是许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黎梦兰,她和之前的林玫很像,有股杀伐决断的狠劲。据说这位新任市长一上任便拿娱乐业开刀,贺茂虎金盆洗手得及时,凌锋却元气大伤。

在得知林玫去世后的第二天,贺茂虎就赶了回来,是他操持了林玫的葬礼。

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敛去了锋芒,被无常的世事磨平了棱角。尽管决绝地说过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但面对贺亦巡,他还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后在离去前,他拍了拍贺亦巡的肩:“有需要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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