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路人丁(63)
女生凑过头想看清楚,尖嘴猴腮男飞快收回那水,“那么长一根毛你没看见吗?你成天和狗呆在一起,别说毛了,带点脏兮兮的东西有什么不可能的!”
缩回去的手带出了些水,落在在女生的脚边。
“你捏的是黑色的毛,搞不好是随便在哪条畜生头上薅的,别想栽赃在我身上!”女生猛拍桌子。
气氛剑拔弩张。
如果丁渠此时出来看热闹,会发现在场的几个人眼睛布满血丝,脖颈通红,精神状态比她差得多,处在极为不正常的状态。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打架打出了血,血色的出现如同一盆水浇在热油锅上,熊熊火焰烧得更旺了。
等工作人员赶到,两个的斗争已变成一群人的群架了,武力制止打上头的几个人,统统带回去。
丁渠隐隐约约有听说关于饮用水的纠纷,真正了解前因后果是五六天以后。
新来的志愿者在换上防护服的时候,忙里偷闲聊天,他们在说外面的世界震源中心造成的危害非常严重,房屋倒塌成废墟,道路四分五裂,地形改变,深渊般的沟壑天区域间划分出不可逾越的天堑。
基地旁边的区域是受地震影响最小的,房子虽成危房住不了人,起码地形没什么变化。
他们说着说着,语调一转,聊起了八卦,前些天大打出手的的饮用水纠纷前因后果被他们打听得清清楚楚,因为此次群架,官方临时分辟出一间拘留办,专门惩治这帮人。
基地在逐渐变成一方小国度,社会管理的雏形慢慢显现。
“后续呢?还有吗?我想知道最后那瓶水赔了没有?”多出来一个人拿起防护服,站到他们身边,搭话道。
“对哦,那瓶水赔了没?”
因水引发的纠纷,最后水在此事件中没了影子。
闲聊的两个人转头,和搭话的人对上视线,声音一下没了。
搭话的人是养金毛的女生,她被重新分配到疫区当志愿者,饮用水管理分发的岗位让其他人顶替了。
丁渠严格扮演好她路过的路人角色,随意地瞟了他们几眼,远离尴尬到能抠出城堡的氛围,整理好防护服,干自己的活去了。
在疫区的志愿者是接触疫病患者太多了吗?为什么她在几个同事身上模糊闻到了清淡的酸味?
本来她仅在马上就要死去的疫病患者的身上闻到过,到那时,这味道会浓郁到冲破防护服的屏障,布满人的全身,丁渠第一天上班时,差点以为她被当成了酸菜泡进了酸菜。
丁渠不认为是她身上传出来的味道,可在换衣服的志愿者,他们……今天全是第一天上岗。
第37章
救助的人群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庞大,资源的蛋糕就这么大一块,进来分的人越多,到手的份额就越少。
清早四面八方传来的哐当声,吵醒了在睡梦中的丁渠。
她周围原来是远离人群,很清净的,人口数量的增多,让东西和南北连接处的房间没人想住的隔间挤满了人。
一楼分发物资的区域变成了救治地震伤员的地点。
人和人之间的距离过于近,三分钟一小吵五小时一大吵,基地内的矛盾不断。
丁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喧闹声流水般从她耳边滑过,什么也没能听进去。
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她是想在这个小隔间内呆上一整天的,至少不用见没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人。
今天也是她去检查的日子,每个进疫区的志愿者是重点观察对象,志愿者不像医护人员住在三层,与人群隔离开来。
志愿者在阁间内一旦感染病发,这一片的人都将划为疫病隔离区。
小孩子在门外嬉闹,门突然被打开,他来不及找到重心点,摔倒在门槛处。
丁渠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小孩子抬头对视了两秒,“哇”地一声哭出来。
阴沉脸、从来不笑的她如今在小孩子的眼里是个会吃手指的女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的妈妈出现,拉走了他。
小孩子的妈妈手上打着石膏,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
地震伤员救治区域的地方和人手都不太够,像这种没有伤及五脏六腑,需要静养的病都让他们挪出来住了。
听说再有下一批灾民到达,基地就住不下了,需要分出一批到外面搭帐篷住,左右现在暴雨、冰雹、高温已经过去,人在露天搭帐篷,还不会遭遇风霜雨雪。
但能在有屋顶遮头,有房间休息,不用担心地震塌陷的基地里生活,为什么要出去住五六七人一个的大帐篷?加上不断有人提及,基地是神迹的体现。
瞧,他们住在疫区的隔壁一个多月了,没有人感染疫病,疫区志愿者都没有,以前可是整栋楼都有可能一块因感染疫病进医院的,这难道不是神迹的另一种体现吗?
没人想离开基地。
他们找了一万种不想离开基地的理由。
丁渠从人群中穿过,像块冲浪板,所过之处分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人人避她如蛇蝎。
不过比起冲浪板或蛇蝎,她觉得她更像一颗扎在红土地里草,无时无刻不在闻土壤的酸味。
继她在新来的志愿者身上闻到了属于疫病将死之人的酸味减弱版,她周围入住的人变多,空气中弥漫的酸味也更明显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月,在她嗅觉快适应这种酸味时,她发现还是有人和她一样没有这种酸味的,比如面前给她检查身体的护士。
“你的身体检查指标很好,没什么问题。”护士把检查单递给她,等待下一个人上前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