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摔了吗?”
“没有,我走得可小心!”
“晚上几点回?”
“十一点可以吗?我想和你多玩一会儿。”
“玩什么?”
余醉拿过床头的杯子喝水,狭长的眼睛微眯着,透过玻璃杯锁定在他脸上。
只一个眼神就把他看得腿软。
“就、就玩呗,有什么玩什么呗。”
他低头摸摸通红的脖颈,本来岔着腿坐,忽然就并紧了,还欲盖弥彰地拿抱枕遮掩。
“随你。”余醉拿了身衣服堂而皇之地就要换。
陈乐酩赶紧扭头回避:“我听同学说你是混血,混的哪国啊?”
“俄罗斯。”
“哇!”斯拉夫尤物!
“哇什么?”
“没什么,之前还以为是欧美那边。”
陈乐酩听到他朝自己走过来,应该是换完了,就转回头,看到他顶着一头潮湿凌乱的黑发。
“不吹头发吗?还在下雪呢,别感冒了。”
“不吹了,不爱吹。”
他讨厌吹风机的噪音。
那声音一旦响起来就会把耳朵罩住,除了嗡嗡响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对周围环境失去听觉上的掌控,对守船人来说随时都会送命。
以前都是弟弟追着给他吹,弟弟不在后他就拿毛巾随便抹两把。
“我来给你吹吧!”陈乐酩踊跃举手,“我很爱吹!”
余醉笑了,心想,你何止爱吹头发。
“茶几上有个喇叭。”他说。
“嗯?什么?”
“去找。”
“哦。”陈乐酩转身去看茶几,果然找到个立麦,轻轻一按,就听汪阳问:“怎么了二哥?”
余醉说:“拿个吹风机上来。”
陈乐酩搔掻耳朵,觉得心里麻麻的。
吹风机很快送到。
门一响,他迫不及待地跑去拿,回来看到余醉已经坐好等着自己。
白色V领毛衣,灰色家居裤,懒洋洋地陷进沙发里,闭着眼假寐的样子莫名有些乖巧。
陈乐酩感觉自己要给一只温驯的大野兽吹毛。
“你往外坐一点啊。”
他坐得太靠里,沙发又宽,陈乐酩伸长手臂都够不到他的脑袋。
余醉就不动,说肩膀疼。
陈乐酩听不出真假,想了想,抬起一边膝盖,跪在他岔开的双褪间的空隙里,另一边膝盖跨过去,跪在他褪边的沙发上。
这样半悬空骑着对方一条大褪的姿势,让他浑身一僵,脑海里飞速闪过许多画面。
“怎么了?”
余醉撩起眼皮,看着他。
陈乐酩恍惚地眨眨眼睛,像找不到巢穴的鸟一般:“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个姿势好熟悉……”
吹风机响起来,嗡嗡的噪音将两人包进一只密不透风的茧里。
楼下传来几声狗叫,有喝醉酒的客人在后巷呛声,拖拉机的轰鸣震亮了几盏路灯。
余醉的脸陷在灰蓝色的光晕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死死盯着身上的弟弟。
他想:你当然熟悉,这是你最喜欢的姿势之一。
-
过去两年里,他们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
陈乐酩渴望水乳交融,和哥哥肌肤相贴的感觉会让他无比安心和满足。
但余醉对这种事并不热衷,甚至厌恶。
可他又是一个正常男人,因为混血基因,需求还比普通人旺盛一些。
看似冻结的冰面之下是熊熊燃烧的火山,常年压抑的结果就是一个火星丢进去,喷发的岩浆轻易就能将冰面之上每一道缺爱的口子都灌满。
陈乐酩下进牛奶里的十粒小药丸,让他失控了整整三天。
囚禁别人的坏蛋,比被囚禁的人还想逃跑。
但余醉怎么可能让他逃掉。
他从小就教育陈乐酩,做人要有担当。
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扛,自己下的药就自己解,自己点的火自己浇。
废弃郊区的二层小楼,没日没夜地传来哭叫,场面一度混乱到淫靡的地步。
陈乐酩就像个闯进疯子家里盗窃的小贼,反被疯子捉住教训。
被哥哥养育成熟的身体,任由哥哥浇灌。
逃不出去就躲。
床下、浴室、阳台的窗帘里,能供他藏身的地方不多。
可他藏得有多辛苦,余醉就有多想笑。
“kitty,你从小到大玩捉迷藏都只会躲在这些地方。”
陈乐酩崩溃了。
他用后背抵着浴室门,抓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裤子差点哭抽过去。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真的不能再来了……”
“自己出来,我踹门会伤到你。”
“不要踹,哥哥……我去、我去罚站好不好?我自己罚站,求求你……”
余醉开始倒数:“三——二——”
“一”还没数到,浴室门缓缓打开。
陈乐酩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其实他的担心有些多余。
余醉刚纾解一次,现在理智尚存,只是听着他的嗓音哑得厉害:“你必须喝点水了。”
遗憾的是,陈乐酩理解成了另一种含义。
“喝完能让我睡觉吗?”
他跪下来,手摸向哥哥的腰带。
第16章 洞房花烛夜
那次喝水把他呛得肺都差点咳出来,但记性是一点都没长。
余醉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放他去休息一会儿,他睡饱后又不怕死地过去挑逗。
蜜罐里长大的孩子,好像都不太容易学乖。
好在余醉现在对他的要求只剩四个字:活着就好。
烦人的嗡嗡声响了有一阵。
陈乐酩边吹边玩,手指穿梭在哥哥柔软潮湿的发间,一会儿拢起来一会儿又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