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天空还是阴沉,潮乎乎的空气里仿佛有安眠药。
陈乐酩吃饱就犯食困,脑袋一点一点地跟在余醉身后回酒吧。
余醉让他去睡觉,他还逞强:“我一点不困啊。”
然后就开始眼皮子打架,余醉和他说话他一个字都听不到,呆呆地望着人家的脸: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听不懂,但是好帅……
“少爷,二哥说你们晚上要去夜钓,方便加两个人吗?”汪阳又没骨头似的伏在秦文背上,吻着人耳尖说,“我们去打个野炮。”
秦文手中的杯子“铛”一下掉进水池,转身搂住他:“别什么都往外说。”
陈乐酩一下子清醒过来,脸蛋红红,羡慕得不行,别人都打上野炮了他们还在这谈个几把呢。
“应该没问题,我和团长说一下,不过我得先回家一趟,拿点东西。”
他准备的第一次和Crush约会的秘密武器还在家里!
“行啊,晚上我做司机就当抵船票。”
原本的二人世界就这样变成四口之家,陈乐酩给团长发消息说自己要多带两个人,团长说没问题,人多热闹。
晚上六点他们从陈乐酩家出发赶往码头,三人轻装上阵,就陈乐酩神神秘秘地拖着个巨沉的行李箱。
秦文开车,汪阳坐副驾。余醉拽着兴奋得一个劲儿把头往外伸的弟弟。
秦文问他:“哪个码头?”
枫岛四面环海,码头也多。
陈乐酩说迷路海。
话一出汪阳就笑了,秦文也一愣,余醉面不改色地板着张脸。
陈乐酩觉得他们奇奇怪怪:“迷路海怎么了?”
“没怎么。”汪阳意味深长地朝他挤挤眼睛,“迷路海好啊。”
半小时后,陈乐酩终于知道迷路海好在哪了。
他们开车赶到码头时是六点一刻,正值黄昏。
深蓝色的海水卷出缱绻的浪,一点点吞食掉橙红的太阳。
海面上停着一排排蓝白相间的小渔船,排和排之间用麻绳串在一起,随着海浪慢悠悠摇晃,像在做广播体操。
大海和陆地的隔断就是港口,水泥墙上用红漆刻着“迷路海码头”的字样,沿途有许多渔民看顾的小摊在卖海产。
海星、章鱼、各种颜色的藻类,还有漂亮的贝壳装饰……
路的尽头是一座酷似城堡的欧式建筑,他们今晚就从那里出发。
同学差不多到齐了,都在买东西。
几个女孩儿踮着脚拿面包喂海鸥,但海鸥不知道是傻还是欠,总之没什么准头,频频去啄她们头上毛线帽的毛球。
陈乐酩失忆后第一次来海边,看什么都新鲜,抱着余醉刚给他买的大海星跑来跑去,每个小摊都要流连一番。
但白天刚下过雨,路实在太滑,他又天生肢体不协调,一到这种地方就约等于下肢瘫痪。
三个大人紧盯着都没看住,买个棉花糖的功夫摔了两跤,出门时雪白雪白的羽绒服没五分钟就摔得黑咕隆咚。
余醉心疼又好笑:“你能不能稳当点儿。”
陈乐酩本来就摔得疼,又被念叨,揉着屁股觉得自己好惨好惨。
下一秒后衣领猛地被人揪住,向后一扯,余醉把他提溜到行李箱上按倒:“坐好。”
放在头顶的大手温暖宽厚,身旁高大的身影帮他遮挡住大部分冷风。
陈乐酩坐在箱子上,双手抱着拉杆,仰头痴迷地望着余醉陷在夕阳中的侧脸。
身后响起一声特别夸张的:“嚯——谁的哈喇子啊,流我脸上了。”
陈乐酩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他红着脸剧烈咳嗽几声,欲盖弥彰地挥手给自己扇风。
汪阳变着法地笑话他:“别给自己扇感冒了,多大了逛个街还坐行李箱。”
“我老是摔跤……”
他苦恼地皱个眉头,想着要不然下来吧确实有点丢人。
余醉冷冷地瞥了汪阳一眼:“嘴痒就拿针缝上。”说完就把弟弟拉走了。
“时间到了!大家来我这集合!”
团长是个大三学姐,叫尹潼,很酷的一个女生。性格飒爽,办事利落,统筹能力很强,这么多人又是夜晚出行的团建活动,她组织得井井有条。
码头空旷,她拿着喇叭站在台阶上喊人,喊一个上去一个给她说带了几个家属,都到齐没有,她再从名单上钩人。
喊到陈乐酩时他边举手边从行李箱上下来,双脚还没沾地,就感觉屁股一沉,整个人腾空而起。
余醉一只手提着箱子连带箱子上的他直接跨过三级台阶甩到了尹潼面前。
四十寸的行李箱加上一百来斤的他,将近小二百斤的份量,余醉眼都不眨跟扔个篮球似的轻轻松松就给甩上去了。
陈乐酩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脸懵地看着尹潼,尹潼也一脸懵地看着他,然后两人齐刷刷扭头看向余醉。
裹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的帅哥冷脸站在码头摇晃的灯光下,黑发被风吹得杂乱,双手懒懒地插在裤子口袋,见他们傻愣愣的没反应,还以为弟弟摔傻了数不清数,帮他答到:“我们四个人。”
明显区别于学生的属于成年男人的厚重又冷淡的声线。
“啊、都到齐了是吧。”尹潼赶紧低头钩掉名字,还偷偷怼鼓了陈乐酩一下:“没看出来你小子吃得这么好!”
“嘘!小点声儿!我还没吃到呢……”
“都跟你出来夜钓了,早晚的事。”
陈乐酩闻言摸摸鼻尖,在心里小声回道:“借你吉言。”
作者有话说
当我捡到乐乐小猫的手机7
乐乐发送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