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刚揭开,香气就一股脑涌出来,熏得他眼眶发烫,趁热喝下一大口,浑身舒服。
他感动得呜呜哭,十分狗腿地拍哥哥马屁。
-鸡汤好好喝!叩谢救世主大人!
-【小猫拜佛.jpg】
-【小猫拜佛.jpg】
-【小猫拜佛.jpg】
他哥的头像是一只猪头,粉色卡通小猪。
【猪头】:平身。
-嘿嘿,不过哥哥怎么知道我在哪?还能掐着时间把汤送过来。
余醉回复得有理有据:家里阿姨打扫卫生发现你没带烧水壶,我估计你这几天连热水都没得喝,就联系了一下你的随行老师,感谢她的理解和配合。
-原来是这样!
陈乐酩感叹哥哥心思缜密的同时,又落寞地眨了眨眼,纠结良久,还是决定说出口。
-哥,我同学刚才说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下一句【你有女朋友吗】还没打完,对面光速弹过来一条:
-是吗,那等下辈子问问她。
陈乐酩呆呆地看着那句话,愣了一秒,然后一个猛子坐直了。
-啊!!!
-也就是说!!!
-哥还没女朋友?
-那结婚了吗?
-生孩子了吗?
-有家庭了吗?
他一句一问,小绿条跟弹幕似的往上滚得飞快。
余醉觉得眼睛好吵,又气弟弟是个傻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问什么问啊。
自从那天在海边,听到陈乐酩说“我怕我哥有老婆有孩子了就不能只围着我转了”之后,他就一直想找机会告诉陈乐酩没那回事。
奈何小二百五迟迟不敢问,他又不好没有任何铺垫的就来一句:“别瞎想了,你哥是单身。”
-你脖子上顶的是西瓜吗?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和你结?和你生?
陈乐酩被骂了,但是很高兴,摸摸自己的脑袋也觉得有点冒傻气。
刚想说不行的哥哥,我生不出孩子,就见他哥又甩回来一句。
-家庭倒是有一个。
陈乐酩天又塌了。
难道他哥不学好,也跟那些黑心的大老板一样在外面包情妇?一边立单身人设,一边桃花不断。
他本能地觉得哥哥不会,又想不到别的可能,急得脑瓜顶上直冒汗,怎么想的就怎么问了。
哥哥直言不讳:包了。包了个大学生。
陈乐酩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哥!你这是不对的!你不能看人家年轻就玩弄人家感情!
-那我玩弄什么?
怎么还开黄腔?
-什么都不能玩弄啊!你好好跟人家谈!
-行吧,改天带回来让你见见。
他倒是知错就改,就是改得太快,陈乐酩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酸溜溜地嗷一声。
-我没说想见。
过一秒又满不在意道:很漂亮吗?看看照片。
“啪”一张照片拍过来。
陈乐酩瞪着眼睛点开放大,只见泛黄褪色的老照片上,一个穿着红色西瓜毛衣,头戴毛线西瓜帽的小男孩儿坐在毯子上,手里搓着一滩类似巧克力的液体。
陈乐酩不解:这是什么?
哥哥:你小时候玩屎的照片。
陈乐酩:yue
人甚至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他关上手机,脸往毛衣领口里一缩,气哼哼地望着窗外大雪飘扬,发誓从现在开始修闭口禅。
余醉只好解释:那不是屎,是真的巧克力,小时候我给你做巧克力蛋糕,你贪玩把盆踢翻了,我就铺了张毯子让你玩够了算。
陈乐酩瞬间变成理亏的那方,不敢再计较哥哥捉弄他的事。
大巴车晃晃悠悠,驶进雪中,比原定的到达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夕阳在路上就落尽了。
冬夜沉沉,车停下时陈乐酩还在睡。
睡梦中感觉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那人脚下很稳,怀里很暖,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护着他的后颈,稳稳当当地像抱着只考拉似的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昏黄的路灯下。
隐约间传来说话声。
“睡着了?”
“嗯,去拿条毯子。”
“叫醒吧,路还挺远呢,让他自己走。”
“都可怜成这样了,抱会儿吧。”
那天晚上陈乐酩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小时候,扶住打翻的巧克力碗,和哥哥一起做了个大蛋糕。
他用手指沾巧克力酱抹在哥哥脸上,哥哥的脸从一团黑影中浮现出来,模糊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清晰、分明,马上要看清楚的时候。
“叮铃铃——”闹钟响了。
陈乐酩最近有很多好事发生。
由于他在社会实践活动中表现优异,老师决定把他的社会实践分加满,他再也不用去渡劫。
明确了哥哥是单身并且短时间内不会结婚生子。
最后,他的期末成绩下来了,九科全过!
虽然全都是低分飘过,但陈乐酩本人非常满意。
当然了,他哥更满意,当场给他转了九万块红包作奖励。
这九万块陈乐酩没有花,找了张银行卡存起来,打算以后把哥哥给的红包全存在这里,等毕业时一次性提出来,给哥哥买块表或者买辆车。
余醉不知道弟弟的小心思,但能看到那张卡的收支明细,一会儿转进去一笔钱,一会儿转进去一笔钱,还每笔都有零有整精打细算。
那张薄薄的卡片在他眼里立体起来,变成个小猪存钱罐。
他没忍住,实在手痒得厉害,偷偷转了一笔钱进去。
没想到陈乐酩连自己用的牙刷被人替换都发现不了,却能一下子发现卡里钱不对,火急火燎地给他打电话求助:哥哥我的银行卡被盗了!多了好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