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14)CP
没有日光照耀,它云雾缭绕,看起来有些阴冷。旁边的有人祈祷云雾赶紧散开。
栾也扭头问樊青:“能看到吗?”
樊青答:“天气预报说可以。”
栾也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有什么向导的经验和嗅觉呢。”
其实是有的。但樊青一般都这么说,避免游客追着要他传授经验,很烦。
看着栾也的样子,樊青跟着叹了口气,答:“向导的经验和嗅觉说能看到。”
栾也看他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樊青说完不到十分钟,日出终于到来。
晨光倾泻而下,刺破云层洒向雪山,金色弥漫像是海浪。云雾消散,无数条冰冷的山脉闪烁着金光,像是被阳光点燃。
整座雪山在燃烧。
火焰一样的光芒包裹着雪山,倒映在栾也的眼睛里。
山上不同地方传来同步的惊叹与欢呼,栾也拿出相机,把取景器对准远山。
这样的场景樊青看过多次,对他来说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看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目光扫过那两个一边惊叹一边拍照的姑娘,又落到了前方栾也的身上。
此刻栾也同样沐浴在阳光里,他的头发又扎起来了,发梢和指尖都流淌着金色的阳光。背景是日照金山,他逆光站在那儿,变成景色里一个剪影。
樊青注视的时间有点长了,栾也转过头看向他:“看什么?”
樊青语塞几秒,最后指了指对方手里的相机。
栾也晃了晃手里的相机,突然问:“你要不要拍两张?”
樊青一时没反应过来,栾也已经把相机扔给他。
樊青下意识接住,居然有点紧张:“我——没怎么拍过,可能没你拍得好看。”
他能感觉到栾也这台设备很专业,估计价格也不会低。
“废话。”栾也看着他,“我干了这么多年,你要能比我拍的好看,我直接退休得了。”
樊青忍不住笑了一下,那股紧张消散了不少。
“前面是镜头后面是相机,大圈调对焦,左边的小圈调曝光,右手按快门。”
栾也随便给他指了指:“凭感觉一直拍就行。”
他态度太过随意,樊青最后一点紧张也没了,抬起相机凭感觉调整参数,开始拍照。
栾也目光落在他身上。樊青拍得很认真,能从神色看出来。睫毛特别长,垂目去看显示屏的时候特别明显。
栾也笑了笑,走到樊青身旁和他一起去看照片。
一张一张翻过去,栾也发现樊青其实拍得挺好的。构图不错,光影也可圈可点。
栾也伸手替他调了调白平衡和感光,挑出几张他觉得好的照片。
“挺好的。”栾也一边动手一边说,“比我第一次拍的好。有几张取景太多,有点多余,可以拉进点。”
樊青跟着他一起低头去看照片,余光扫到栾也正在调整相机的手上。
栾也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和黑色的相机对比,显得皮肤很白。或许是穿的太多,有点热了,他把袖子稍微拉起来了一截,露出同样白皙的手腕。
樊青余光扫过去,顿时愣住了。
栾也一直带着的那条手编绳不见了,手腕上空空荡荡。
暴露出一条陈年的伤痕。
伤痕非常齐整,像是刀划造成的。时间太久,只留下了浅色的疤痕增生,加上平时对方一直戴着手绳,粗略一眼很难发现。
但手绳被忘在了酒店。现在日光明亮,照在他的手腕上,看起来就很明显。
樊青像被烫到了,飞快收回目光,脑子里有些空白。
栾也调好数据,收回手。
“继续拍吧。”
樊青重新抬起相机,经过调整,显示器上的景色确实更加明亮,但他有些心不在焉。
那道伤看起来很久了,但依然能留下痕迹,说明当时很深。
为什么?
十分钟后,太阳逐渐升高,雪山的金光散去,天空澄澈。
游客陆陆续续开始下山,旁边也有长枪短炮,特意赶来拍日照金山的人。无比满足的开始卸装备,一边和樊青同行的两个小姑娘侃侃而谈。
“我在这儿蹲了快一个星期了,前几天天气一直不好,今天终于让我拍到了。你们运气真好啊,一来就看到了。”
“日照金山是雪山的祝福。”他说,“你们都是被雪山祝福的人。”
周围听到的人万分雀跃,感叹自己不虚此行,有些人双手合十,开始祈福。
樊青把相机还给栾也,栾也偏过头,面带笑意问:“他说的是真的?”
樊青望着他,点点头。
栾也一挑眉,他以为樊青会和刚开始冷酷地说“天气预报”一样,让自己相信科学呢。
栾也收起相机,看向雪山。
蓝得让人眩晕的天空下,白茫茫的峰谷浩瀚无垠,静默着俯瞰对面的来客。山崖上的经幡在风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传递着听不懂的语言。
“雪山的祝福。”栾也重复了一遍。
“雪山祝我什么?”
樊青脑子里还是刚才看到的伤痕和栾也昨夜的话。过了很久,他在雪山的注视下开口,仿佛真的在传达一个神讯。
“它祝你从此以后,平安,如意,健康,勇敢。”
栾也栾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樊青,最后慢慢笑起来。
他突然开口道:“我在雪湖村大概要待三个月。”
话题变得太快,樊青一下没能跟上:“嗯?”
栾也继续道:“这三个月,我包你怎么样?”
樊青:“……”
这句话歧义大得有点惊世骇俗,他不知道该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