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干脆这样(28)CP
关于相亲的具体情况,吴明微没有提起,张羽也没有提起,这种默契是令人讨厌的,吴明微重新躺了回去,写道:哦,挺好的。
好吧。
张羽只说了“好吧”,吴明微却看出了别的意思,他承认自己总是自作多情,又总要经营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挺矛盾,当感情纠缠的对象变成了张羽,这种矛盾更上升到了极点。
张羽离开的那天,吴明微没有去送他。
他就这么走了,归来也成了未知数,走的第二天就下了雪。
等到这场雪彻底化尽,就快要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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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之前,吴明微在工体酒吧里认识了一个男孩。
他二十多岁出来闯荡,人长得英俊,做营销能赚到一些钱,他问吴明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吴明微说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什么叫不该爱?”
“他是个小男孩,只爱小女孩,不会爱我。”
对方端着酒,微笑着打量他,问:“爱还是喜欢?”
吴明微改口了:“喜欢。”
“对嘛,爱这种东西在北京这个地方,”男孩摇了摇头,说,“这个地方不会有爱的。”
“喜欢而已,”吴明微低了低头,承认,“但我现在特别恨他。”
“他是无辜的。”
“我知道,但我就是恨,他回老家过年去了,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他把我一个人丢下,用微信冷冰冰地通知我,说要走了,”吴明微爆了句粗口,摘下眼镜,说,“我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他。”
对方还是说:“你告诉他你喜欢他了?”
“还没告诉。”
“那他更冤了,我都同情他,”男孩和吴明微碰了个杯,说,“哥,别在没有结果的人身上下功夫了,你看看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明微干脆地摇头,盯着男孩的脸看,冷冷地说,“他比你帅多了,还有腹肌,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那种,是纯天然的。”
男孩端着酒站在那儿大笑,吴明微转了一下吧椅,白了他一眼。
结局是和营销男孩加了微信,对方还送了吴明微上车,笑着拍吴明微的肩,说:“哥,你人挺好的,记得下次还来找我。”
吴明微一头钻进了车里,没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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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羽被鞭炮声炸醒,一看手机才早晨五点多。
除夕了。
一开房间门,拿着手机的堂弟就往张羽的床上钻,他浑身冷冰冰的,张羽让他从床上滚下去。
堂弟舔着吃过辣条的油乎乎的嘴巴,说:“哥,你快起床,大娘说了,过年睡懒觉,一年都要睡懒觉。”
张羽裹好被子,在男孩屁股上踹了一脚,说:“管得真宽,玩你的手机吧。”
“大娘说过两天给你相亲。”
“你懂个毛线的相亲啊。”
“我当然懂了,”堂弟伸出手捏了捏张羽的胳膊,问,“所以你过完年就会结婚吗?”
张羽摇了摇头:“八字没一撇的事。”
“不结婚为什么相亲?”
“相着看呗,反正以后也不出去了,总要相的。”
张羽很心虚,他明白相亲只是他离开北京的众多借口中的一个,究其根本,离开的原因是吴明微,也是花花世界,是变得不能自控的人生方向。
堂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着头,说:“其实你应该在北京找个女朋友,咱们这里的女孩没什么好的。”
“哦?你很有经验啊?”
表弟才读六年级,但现如今的孩子们比大人更像大人,他说起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来头头是道。
下一句是:“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张羽掐了一下对方没褪去婴儿肥的脸颊,说:“好好学习,别整天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谈话间,晨光初显,远近的鞭炮声没有停过,张羽被堂弟拉着打了两把游戏,接着就被妈妈叫起床,去楼下帮忙了。
张羽一个人剁了一大盆饺子馅,被妈妈婶子们围着,问在北京这一年的见闻,张羽想逃,却被妈妈扯了回来,让他去和面。
张羽皱着脸,问:“你怎么不让我爸干?”
“他还有事情要忙,你快点儿吧,等着包呢。”
“我从一起来就在剁肉,胳膊都快断了,”张羽没好气地抱怨,可还是听话地舀了一大盆面粉,开始一点一点加水,慢慢地将其搓成絮状,他说,“你给我弄个馍,我先垫垫肚子。”
张羽干起活很利索,婶子们都夸他,还说他以后的媳妇就是享福的命。
张羽的脸几乎埋进面盆里了,他说:“别说了,说得我都害臊了。”
他不害臊,他只是烦。
“都快要娶媳妇的人了,可不能害臊,”二婶说,“我跟你二叔早就把红包准备好了,你可要争点气。”
张羽咬了一下嘴角,说:“谁说我要娶媳妇了?”
“你不是就要相亲了吗?别不相信,结婚、生孩子,都是一眨眼的事。”
张羽被气得胸口疼,他一边和面一边说:“你们倒是挺会添油加醋的,整天就知道给我传谣言。”
婶子们笑着说:“到了你就懂了,快得很。”
这幅过来人的姿态很烦,妈妈却责怪张羽没礼貌,说:“别和你婶子这么说话。”
女人们还是笑,说:“没事没事,我们张羽说话是直接,从小就开朗,性格可好了。”
堂弟救张羽于水火之中,举着手机从楼上跑下来,喊着:“哥,哥,有人给你打电话!”
张羽围裙都没脱,举着手机跑出了热火朝天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