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医生,干脆这样(92)CP
圆圆的塑料扣飞落在地,声音清脆又短暂。
张羽很恨自己,他后悔当时没有好好读书。
要是考上了大学,情况会大不一样吧,他想。
心里烦闷又矛盾,这一晚的他有点狠,弄得吴明微眼睛很红。
“还好吧?”
滚烫的呼吸游走在胸部,只留一个毛茸茸的发顶,吴明微长吁了一口气,把他的脑袋推开。
说:“让我静静。”
“抱歉,我没控制得住。”
“不用抱歉。”
吴明微坐了起来,套上了睡衣,开始一颗一颗地系扣子,一低头,这才想起开始的时候弄掉了一颗。
其实他并不责怪张羽在他喊停的时候继续,只是难受。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用“爱”把这个男孩绑在了身边。
张羽没有任何筹码,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他的一切。
“疼吗?”张羽把头凑过来,问,“要不要帮你看看?”
吴明微没有回答,用胳膊肘把他戳远了一些,想了想,说:“我意识到了,我真的让你不舒服了,可是张羽,我只是想对你好,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做的一切都被莫名其妙地标上了价格。”
他深深喘气,说:“这不是我的本意。”
“我知道,你没有错,可能我也没有错,”张羽沉默了一下,说,“我太着急了,有点儿等不了,我真的很想成为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人。”
吴明微点点头,转身下了床,放弃了那种有些虚伪的劝解,他是真的不在乎张羽做什么工作赚多少钱,但他们的关系仍旧在被影响。
他也知道,身边那些知道他们关系的朋友,只会刻薄地给他们一个名为“肤浅”的标签;他们祝他们幸福,翻译过来就是:床上尽兴,及时行乐。
长久的关系无异于组建家庭,仅仅有爱是不够的。
吴明微去洗澡了,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张羽躺在床上滑了几下手机,抬手摸到了戴在脖子上的颈链。
他顺势摸到了那个刻着他名字的吊坠,拿起来亲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吴明微擦着头发回来,穿着浴袍站在门口,说:“我洗好了,你去吧。”
张羽抬起眼睛看着他,很想再说出那句“你不准不要我”。
但嘴巴有点张不开了。
他坐起来,跳下了床,站在了吴明微的对面,什么也没有说,抬起胳膊抱住了他。
没有人说话,就这么一直抱着。
好久以后,张羽抬起手摸了摸吴明微的头,低声说:“吹头发。”
“张羽我们……”吴明微少有地哽咽了,嘴巴埋在他脖子上,说,“好好过年。”
“我去拿吹风机,在这儿给你吹。”
“不用,”吴明微紧紧地箍着他的腰,头也不抬起来,咬着牙说,“我现在很无助,希望你不要揣测我的动机。”
“我没有揣测。”
“你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没有,你对我很好。”
年轻时候爬升的道路总是漫长而艰难的,现在的张羽正在经历这些;吴明微和他不是有几个钱的消遣者和心安理得的被消遣者,而是站在天平两端的恋人。
所以,需要在意那些微妙的平衡,需要经历磨合的阵痛。
他们迎来了热恋中场的不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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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仍旧是抱着睡的,被吴明微枕着胳膊,怕他多想,张羽就没怎么敢动,早晨醒来的时候胳膊被压麻了。
“我起床上班了,乖挪一下,”张羽低声地哄他,慢慢把胳膊抽出来,看他眼睛睁开了,就说,“你多睡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吴明微疲倦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握在了他手腕上。
张羽说:“我去上班,不是要走。”
“嗯,去吧,不用给我做饭,我不饿。”
“行,”张羽犹豫了一下,含混地答应着,摸了摸吴明微的腰,问,“还难不难受了?腰不舒服吗?那儿还疼吗?”
吴明微摇头,回答:“我挺好的。”
“行。”
天都没亮,深冬的清晨,张羽的早起雷打不动,他简单地洗漱过,换上了骑车要穿的加厚的衣裤,戴上了护膝和手套,下楼买了点热食给吴明微拿上来。
凛冽的早上,晨光初露,电动车启程,驶入忙碌的城市里。
桌子上放着一碗粥和两颗鸡蛋,都是很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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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羽总是反复地想起那一晚吴明微向他讲起的曾经。
初恋,高中,对方是个学习很好又会弹钢琴的厂二代,现在定居新加坡,从事科技行业。
第二段,大学本科,他们交往了很久,做过了一切该做的。对方现在去了其他城市,是国企管理层,年轻有为,炙手可热。
第三段,是吴明微接手的患者的孙子,北京人,在一个乐团里吹小号,吻技了得。
再就是颜杰。
关于那个小号手,吴明微的原话是:“他真的很会亲,也很有经验。”
“你还忘不了他?”
“不会,我当时只是有点喜欢他,都不爱他,”吴明微摸了摸张羽的耳朵,说,“接吻也没什么感觉。”
“很会亲还不是感觉?你想要什么感觉?”
“想吻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这几段故事听得张羽醋意大发,眼神都不对劲了。
吴明微凑上去,吻了他一口。
每次想的都是“浅吻一下就好”,可每次都一尝到就没完,想节制,又没法节制。
张羽的手用力按在他颈侧,半压着他亲。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