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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金(189)CP+番外

作者: 西江三千月 阅读记录

他的刀留在上一个人的身体里,手掌搂住薛里昂的腰之前顺便检察了一下是否有伤口。确认这个壮得牛一样的弟弟没受到严重的伤后,略微松弛下来,弓着身子伏在开车者的后背上轻轻喘息,微凉的体温从接触的身体间传递过去,生死之际,薛里昂却有些心安。

“陆之远,来!”

薛里昂喊道,但也没指望那个体能菜鸡能像薛锐一样飞身上车,于是直接抓着他后心的衣服,像是拖拽重物一样拉上油箱。

“操……”趴在油箱上的陆之远在薛锐的保护下本来是完好无损的,因为薛里昂的暴力装卸而肋骨生疼,觉得自己像是被快递员生拉硬拽的一袋水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128章

薛里昂的立体空间记忆很好,混战中至少没有丧失方向。那张地图他印在脑子里,闭着眼都知道往哪里走。

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薛锐是被当做货物运下来的,他下井的时候一定没有视野,而陆之远虽然假借服务生身份可能对地形路线有更一步探查,但……陆之远在疾驰的车上已经快吐了,虽然生命体征平稳还在口齿不清骂着什么,但具体骂了什么薛里昂不太在乎,就是想最好别吐到自己身上。

这辆车能跑起来,必然要感谢人类科技,即使在百年以前诞生的造物,每个齿轮的历史都比在座三个人架起来大,仍在照拂着跟它同样有着自由之心的驾驶者。

可能这就是摩托的魅力吧。

薛里昂是喜欢此类人类力量延伸装置的,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甚至想发表一通致谢,可就目前来看,他对这辆车的感激之情,最多能支持到他们出去之后、一切结束之后给它来个风光大葬。

车就是像马一样的东西,不能跑就算死了。这种只能立在博物馆的老东西,恐怕也没想过百年之后还有活过来的希望,昂贵的价格让它的全身都不允许任何闪失,只能作为沉默的标本立在展示灯光下,毕竟一点小小的刮蹭都会被赔付百万级别的保险金。

所以当薛里昂骑着它撞碎玻璃幕墙,洋洋洒洒碎裂声如殿堂艺术家们合奏交响乐,满地晶莹闪烁飞散水晶一样的玻璃碎片,在瑟缩墙角的此车买家的眼里,可能就是把一箱一箱美元扔进绞肉机之后纷飞的碎屑。

陆之远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在钱上睡觉、吃饭、盖房子,但目前他可能是最不关心它的价格的人,现在在他眼里,这玩意儿和三蹦子没有本质区别,难道摆着的是辆三蹦子他们仨能选择不上车吗?他们没有选择,它是火箭还是摩托还是三蹦子都一样的。

或许是三蹦子还好一点,至少他能在车斗里有个位置,不至于把胆汁都吐出来。

“开枪啊!”

程越冲离他最近的安保人员吼着,因为过于愤怒,表情近乎狰狞。他现在头还是晕的,是不是还伴随着耳鸣已经不在乎了,仇恨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宁愿现在燃起大火把在场所有人烧死,都不愿看着薛锐和薛里昂就这样扬长而去。

“抱歉先生,还有没有疏散的宾客……”

“我叫你开枪!妈的,垃圾!”

“不行,会伤到……”

“开枪!开!枪!杀了他们!!”

程越现在听不进去任何话,见没人听他的,直接上手抢夺对方手里的枪,安保人员不给他却也忌讳伤了他,拉扯之间,程越对着阻拦的手狠狠咬下去,他不在意会不会伤了谁,下等人还是倒霉蛋都无所谓,抢过来枪连准头也不在乎,泄愤一般就对着车辆一股脑把子弹都射出去,射得弹壳乱飞,满地狼藉雪上加霜。

原先因为害怕而迟迟没有听从指挥撤离的观众们,在爆裂的枪响中直观感受到了死神降临,“上帝”和“妈妈”成为高频词汇,即使腿软得站不起来,扶着一切能支撑的东西、哪怕是用爬的也在想办法拼命跑,狼狈至极。

事实证明,有些时候,往往是疯子掌握通关游戏最快速直接的方式。

程越不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当人,那些人命也不太在乎,误伤还是误杀都不是他现在能考虑的事,虽然没能直接杀了三人,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成功驱离了宾客,为专业人士操作创造了条件。

人群离场之后,再没有掩体和顾及,快速移动这个优势仅仅能在程越这种单兵模式下有点作用,一旦开枪的人够多,弹幕压制之下,三人很快就会避无可避,变成不是很好铲起来的一滩碎骨头。

薛锐在伏低身体回头,劲风把他的头发吹起,冷静到极致的一双眼回望安保队动作。明明是自己正被猎杀,却仍用捕食者的角度分析状况,对目前追击者的计划一目了然。

“弃车!”薛锐命令道。

薛里昂从不怀疑薛锐的判断,薛锐也从不出错。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双手松开车把,朝安全的地方把陆之远踹出去,然后将薛锐抱在怀里,用身体护住他的头、脸及躯干,侧滚落地。在巨大动能惯性下,死死抱着怀里的人不肯撒手,用人肉盾为他隔绝伤害,直到撞到墙壁停下。

如果有慢镜头,能够清楚看到,在他们尚未落地时,从追击者枪口射出的子弹就已经曳着直线瞄准油桶而去。一击而中,火光瞬间炸开,在轰然巨响里,这辆价值不菲的钢铁巨兽彻底分崩离析,从完整的古董变成一地破铜烂铁。

漫天火光里,薛里昂的后背被灼伤,一大片焦黑暗红发出难闻的味道左手手臂不知道是脱臼还是断了,无法动弹。脸上流淌着的汗水黏上黑烟和血没有让他变得丑陋,反而看起来更加硬挺和俊朗。被他护在怀里的薛锐,表情却是从未见过的惊骇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