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金(40)CP+番外
难受得他都有点想薛锐了。
于是他向薛锐发出了视频会议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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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来说,启辰的视频会议是需要提前向参会人员预约的,方便各方留出时间参加会议。薛锐个人发起的视频会议也会以通知的方式发送到与会方,届时会务人员会布置符合会议规格的会议室,像是薛里昂这样,一言不发直接向上级弹送会议邀请的还是罕见到迄今未发生过。
所以薛锐看着莫名出现的参会邀请,警惕了一下。当他看见会议详情里的主持人名字时,才相信这不是友商对公司内部办公系统投放的病毒。
——什么友商会想不开用薛里昂的名字,怕薛锐不上当?
思索一下,他点击了“加入会议”。
画面摇晃几下,薛里昂以一种看似随意的姿势出现在画面中央,但是穿着有点让薛锐看不懂:
上身是一件紧身到胸部裹得绷起褶皱、腰身能勾勒出腹肌形状的短袖上衣,裤子是灰色的运动裤,松弛又有心机。
“哥,你看我这T恤是不是买的有点小?”
一边说,一遍拉扯着领口,好像很烦恼的样子。
“唉太小了,还是脱了吧。”
薛里昂说着,握住上衣下摆把这件被陆之远评价“低俗”的衣服,脱了下来,接着抱着枕头往身前欲盖弥彰一档,随意往床头一靠,表情正经道:“哥,我觉得波索有问题。”
亓飞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楞的,差点松开手里的文件给他鼓掌,妙哇薛三,有这才华,你怎么不去拍擦边视频呢。
薛锐却淡定很多,甚至没怎么给薛里昂眼神,继续和办公室里得人讨论工作事项,只抽空回了他一句,“什么问题?”
薛里昂看着屏幕里薛锐的侧脸,他看出来薛锐在办公室,也知道薛锐身边有其他人,但是无所谓,他们是兄弟,把工作会议当微信视频打怎么了,怕谁知道呢?
薛里昂把近期看到想到的波索的一些事情,慢慢跟薛锐一件件说,这些事情他在工作汇报里已经叙述过一遍了,但是薛锐并没有制止他,也没有挂断视频。
人的审美到底是什么时候形成的,薛里昂不得而知,小孩子应该是不知道美丑的,但是他却清楚记得,自他懂美丑起,薛锐在他眼里就是最好看的那个。
小时候,男生总是爱惹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流泪愤怒,他们就觉得这事能体现男子气概。薛里昂不这样,反而在女孩子群体里落下了“绅士”的好名声,实际上,他只是觉得这些小姑娘没有他家里那个矜贵的大哥好看。
审美是权力的副产品,古代高官显贵不事农耕,养出一张白嫩得像是没见过太阳的脸,大家就以肤白为美;有钱人吃得饱吃得好,一头秀发黑而厚,大家就以发黑为美。
薛锐所处的位置,就是薛里昂仰望的最高处,薛里昂以薛锐为美的标注。
由此算来,薛里昂的审美应该被薛锐实打实霸凌过,还好薛锐并没有嘴歪眼斜,不然薛里昂怕是会觉得满大街广告牌里都是丑人。
青春期荷尔蒙躁动,很容易在梦里进行一些少儿不宜的内容,可能很多人对于那种梦里出现相熟的人而感到惭愧羞耻,薛里昂并没有过这种困扰,薛锐好看啊,梦里梦外他都很想的。
是的,他很想。
想要弄脏王冠,想要亵渎神明。
汇报的声音到一半停住,没有后文,薛锐疑惑抬眼看了一下屏幕。
“……哥,外面放烟花了。”薛里昂轻声说。
薛里昂把镜头对向窗外,夜空里璀璨烟花绽放、坠落,盛大美丽,无关道德和善恶。
屏幕里薛锐的眼睛安静看着烟花。
镜头外薛里昂肆无忌惮注视着薛锐凑近的脸。
他关上了声音,在薛锐看不到的地方,放纵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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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远感觉最近上班的频率有点高,薛里昂像是蓄意报复,隔三岔五让他出来“走走”,一走走一天,有时候吃饭还得他买单,吃的都是街头小吃,没有发票,想报销都找不到凭证。
不过,陆之远也没想到,薛里昂这个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少爷竟然喜欢吃缅甸的特色小吃,酸的辣的来者不拒,香的臭的都想试试,也不是很在意卫生问题,街边的摊子看上他就坐下吃。
本想着投诚薛锐之后能吃点好的,不用说顿顿龙虾鲍鱼,至少也是肉管够、酒管够吧,这都吃得是啥……陆之远白了一眼端着碗吃茶叶豆子沙拉的薛里昂,这都吃的是啥!
正在陆之远满肚子怨气吃沙拉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五六声枪响,听声音大小,应该是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小吃摊的摊主从锅子后面走出来,抻着脖子往路口探头看了看,嘴里小声嘀咕着把自己占道经营的几张桌子往马路边推了推。
陆之远跟练习听力似的,跟薛里昂翻译他从摊主那里听出来的脏话,对于枪响完全习以为常。
这样的的事情,每个月也有那么两三回,要么是地方军阀捡了由头又打起来了,要么是哪个园区跑了人,正挨家挨户搜。反正也就这些事情。
一会的工夫,喧闹声就打到了面前,看来不是火并,而是园区跑了人,只有一伙拿枪的人,开枪是在戏弄那个逃跑的女人。
那个女人看起来状况非常不好,头发板结,没有穿鞋子,身上勉强挂着一件脏兮兮的衬衣,皮肤黑黢黢的全是伤痕,手上和腿上都是血,也看不到明显的伤口,整个人行尸走肉一样,踉跄往前跑。
后边追她,或者说赶着她的是几个十几二十岁拿着枪的瘦小男人,嘴里笑骂着陆之远都不想翻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