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岚说到这,眼尾瞥了一眼谢鸢,笑着说:“就当是给你的,聘礼。”
聘礼。
谢鸢已经没心思去纠结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只知道这个词带着承诺和应允,两只眼睛亮得要喷火,不过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楼明岚姿态随意地抓了一把自己还湿着的头发:“现在过来给我吹头发吧,有些凉了。”
谢鸢猫眼里的火苗稍稍冷却,找到遥控器给屋里的冷气调高了一些,然后又找出吹风机,给楼明岚绸缎一样的长发吹干。
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凌晨,这一整天又是坐车又坐船,俩人都很疲惫,且还约好早上要去登高看日出,自然是什么都没做,不过谢鸢也没离开这间房间,而是压着心里窜起的邪念,钻进被窝抱着人睡了。
第二天,谢鸢是被楼明岚起床的动静弄醒的。
外头天还黑着,依稀可以看见深蓝近黑的天空,谢鸢感觉自己刚睡没多久,困得很,不过当楼明岚手贴在脸上,轻声叫他起床的时候,他还是克制住了困意,唔弄着应了一声。
随后楼明岚从床边离开进了浴室洗漱。等他出来,谢鸢也已经起床,并且飞快地在另外一间卫生间里洗了个头,正在用吹风吹发型。
再出现在楼明岚面前时,他已经从睡眼惺忪的鸡窝头变成了英俊潇洒大帅哥。
俩人借着稀薄的天光,往别墅后面的山谷走,到山顶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日出,谢鸢拍了很多照片,有太阳,也有楼明岚,还有太阳和楼明岚。
那天之后,谢鸢手机里就开始充斥着各种楼明岚的照片,楼明岚也从一开始的失笑到最后的习惯放纵,偶尔也会拿手机拍谢鸢,俩人还拍了合照。
下山的时候谢鸢把合照设置成了手机壁纸,因为是横构图,放大之后屏幕上俩人都只出现半张脸,楼明岚那张笑脸占比比较多,谢鸢自己则只露出了小半侧面,半垂看向楼明岚嘴角微笑的眼睛,和挺翘着贴在他脸侧的鼻梁,像一个要碰上的吻。
楼明岚大概是没睡好,返回的时候面露困倦,打了好几个哈欠,于是谢鸢便提议回去睡个回笼觉。
楼明岚本想说不用,但看见谢鸢倒映着日出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改主意点了头。
不过等他回去冲澡上床,谢鸢却没跟着爬上来,而是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说是他去看看准备的潜水设备,等楼明岚睡醒,就可以出发去潜水。
楼明岚也就没有非要邀请他一起睡,只是在闭上眼睛钱,抓着谢鸢的手腕,从床头翻出一支签字笔,将他文身上快要褪色的那只黑色蝴蝶,重新画了一遍,然后又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才松手让人走。
与此同时,国内,嘉逸集团。
30楼运营总裁办公室内,郑焕端坐在质地考究的雕花红木椅上,他腰背微躬,双腿大敞,一只手捏着扶手上的红木龙珠,一只手把玩着两颗盘出油光的圆润白玉,布满沟壑的脸没有一丝笑容,只有散不去的阴霾。
而在他对面的另一张红木座椅上,头发斑白的楼晟双手撑着拐杖,微低着头也是一脸肃穆沉凝。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郑明旭走进来,视线环顾道:“唐成跑得很及时,已经可以确定,赵董没有查到什么东西。”
郑焕紧压着的眉头这才松了一瞬:“那些相关的数据,也尽快清理干净,不要留后患。”
“知道,”郑明旭说,“现在逸支付股权转移完成之后,大部分都控制在咱们手上,只要把该换的人都换掉,后续就算表哥回来,也没有权限去查。”
楼晟在这个时候开口:“尽量在他回来之前处理干净,免留后患。”
这段时间因为各种变动,嘉逸股价波动,影响不小,之后若是楼明岚回来还要继续调查,双方正面交锋必然搞出更大的风波,到时候怕是不止影响集团股价,或许还会引得世峰趁人之危。
郑焕呢喃了一遍“后患”这两个字,叹息:“只要明岚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咱们就一直都有后患,这小子可比他爸心硬多了,竟然暗中做了这么多布置,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你想做什么?”楼晟脸色沉了一些,浑浊但锐利的目光盯向郑焕,平静问道,“要他的位置,还是要他的命?”
“大哥你说什么呢,”郑焕诧异道,一幅被冤枉的恼怒样子,“明岚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侄儿,我怎么会要他的命。”
“是吗?”楼晟轻声反问,意味不明的视线掠过低头神色不明的郑明旭,“没这个心思是最好不过的了。”
郑焕面露怒色:“我当然没这个心思!虽然我不姓楼,但我早已经当自己是楼家人,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儿动手!”
楼晟沉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话是真是假,少顷他收敛目光站起身:“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处理干净逸支付,褚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以后的事,要慢慢谋划。”
“恐怕没有时间慢慢谋划了。”郑明旭忽然开口。
楼晟和郑焕都诧异的转过头看向他,就连始终没有太多表情像个旁观者的楼明月也不由地皱眉看向郑明旭。
青年眉心拧着,明明是一幅焦躁的表情,眼神却平静如深潭。
“我刚得到消息,津世峰和希望人寿的官司打输了。”郑明旭说,“也就是说那个叫谢鸢的,现在拥有投票权左右津世峰重要决策。表哥既然敢让谢鸢暗中收购泰亚,就说明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到时候有表哥的帮助,谢鸢就有可能完全控制津世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