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还有你说的泰亚那个叫汤森的股东,也和这个河岸赌场有点关系,他是隐形的控制人之一。”砂楚说。
这一点让谢鸢很意外,他也不是没调查过这个汤森,只是调查资料显示汤森坐拥几家大型超市,是个形象颇为正面的商人,手下企业不沾任何黄赌毒。
“消息准确吗?”谢鸢低声问。
砂楚斜了他一眼:“爱信不信。”
这家伙可比樊山脾气差多了,难怪当初Preecha留学选保镖的时候,选了樊山。
谢鸢笑笑,没再多言,隐约觉得有条线将所有的事儿都连起来了,只是还需要更进一步的验证,隧让砂楚帮着多了解点详细消息。
“我不问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只是提醒你,最近小心一点,别惹事儿。”砂楚慢悠悠地倒了杯酒,“因为那什么运河项目,现在整个东南亚都躁动着呢,少不了有人借机闹事。”
运河项目牵扯太多,无疑是动了常年守着湄公河三角洲“吃饭”的人的利益,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倒是因为运河项目终于统一战线,随着动工时间的确定,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让人隐隐不安。
谢鸢眉心轻蹙,想到了还要去柬方参与开工仪式的楼明岚。
不过楼明岚显然也是考虑过安全问题,没在新闻里露脸,保镖也带得够多。
谢鸢心刚放下一点,就听砂楚又说了一句:“对了,揍你的那俩家伙现在不在这边,听说是被派去了柬埔,你要是想打回去就得等等,或者我让那边的人帮你揍了?”
“嗯?”谢鸢眉头一压,神色猝然厉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怎么,急着报仇?”砂楚笑了一声,“你小子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暴躁,那我让人先帮你揍一顿出气……”
“不用揍了,”谢鸢打断道,“你找两个靠谱的人给我,我自己过去。”
走出酒吧,谢鸢拿出手机,犹豫片刻给两天前回到柬埔的楼明岚打了通语音通话。
这是在那晚坦白取向之后,俩人第一次联系。
赌气一样,过了三四天的第一次联系。
没有联系上。
现在正是晌午时分,按照之前一个月断断续续联系时的了解,楼明岚应当是在午休,没听见手机响很正常,可谢鸢的心就是放不下。
索性直接回了一趟住处,收拾东西,背包刚塞满,楼明岚给他回了电话。
楼明岚的语气很低,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问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听见他刚睡醒的声音,谢鸢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想了想说:“是有一件急事,关于泰通支付的。”
“嗯?什么事?”楼明岚喉结滑动,语气淡了一些。
“电话里不方便说,我过去见你,可以吗?”谢鸢说。
楼明岚闻言顿了一瞬,旋即说:“不太方便。”
谢鸢一愣,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好在这是在打电话,他不必担心电话那边的人看见。
但楼明岚还是很快地解释:“两个小时后,我就要出发去拓邰山了。”
“去那里干什么?”谢鸢皱眉问道。
拓邰山远离首都,不算偏僻,却也不繁华,且路途较长,地势复杂,和运河线关系不太大。
“柬方这边的一个合作方办婚礼,邀请我们过去观礼。”楼明岚解释。
谢鸢眉头没有松开,脱口说:“可以不去吗?”
楼明岚一愣,诧异的“嗯?”了一声。
谢鸢改了口,叮嘱说:“现在因为运河项目,很多地方都很混乱,你要多注意安全。”
楼明岚闻言笑了笑:“嗯,秘书长也会同去,会有警卫随行,你不用担心。”
“嗯,好的,我知道了。”谢鸢说。
电话挂断,齐渊敲门进来,告诉他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就绪。
楼明岚放下手机,穿好西装,走出了卧室。
参与会议的嘉逸高层们已经准备就绪,随着楼明岚落座在镜头前,便开始由郑明旭为首,汇报运河项目筹备至今,总投资超过多少,以及后续投入需要多少。
楼明岚心不在焉地听着,由于东南亚这边反对声逐渐高涨,国内媒体已经开始唱衰运河项目,甚至有经济学家预测嘉逸等集团会因为此项目面对巨额亏损,这些负面新闻对嘉逸的股价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停肯定是不能停的,现在人家不看好,我们就更要做好才是。”赵成拧着眉,严肃开口。
“是这样没错,目前项目各方面都在正常推进,开工在即,”慈眉善目的郑焕跟着点头,“明岚在那边稳住局势,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
楼明岚不置可否,简要地说了一下柬方目前全力配合的态度,安抚了那些面露忧色的股东。
这番讨论结束,部分股东安心地退出了,剩下一些核心高层,顺势提起了上个月央行发布的关于约束第三方支付系统的新规,要求国内第三方支付系统必须为内资公司,才能获取支付牌照,上线继续使用。
而嘉逸集团逸支付的股份构成,显然不满足这个条件。
当初嘉逸接受世峰的注资,进行股权置换,便是用逸支付置换津世峰,嘉逸直接控股津世峰,世峰总部则直接控股逸支付。
五年过去双方控股数额或多或少都有稀释,世峰总部仍然拥有逸支付30%的股份。
现在新规发布,嘉逸又面临巨大问题,不买回来,逸支付这个钱袋子就不能继续使用,买回来,世峰必然狮子大开口,不放手。
毕竟不久之前,楼明岚还强硬地趁火打劫了一波,借着注资解救津世峰收购危机,要求褚家和世峰总部交涉,双方签了一份“毒丸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