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师,打钱(60)
它配吗?
苏商皱眉,从后视镜里看着巫槐。
时隔多日,它这是又犯了逮谁嫉妒谁的病么?
可这是嫉妒谁啊,苏青?
她确实是为了让苏青入学多费了些心力,可苏青正是该上学的年纪。而巫槐,它这皮囊也不适合去念中学呀,当老师还差不多。
再者说,它又总是粘着她,让它去念书或者自己找点别的事做,它也不愿意啊!
苏商本就不多的耐性,今晚都在小瓷身上用完了,只觉着巫槐的情绪来的很莫名其妙,加上念咒本就消耗了些精气,肩膀又酸,便不耐烦起来,只白了它一眼:“闭嘴干活,金主的事你少管。”
当年巫槐是上司的时候,也没低声下气的总哄着她呀!
那如今身份对调,她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哄一哄,但她现在正累,才不惯着!
巫槐没再说什么,它收敛了神色,沉默的踩下油门,将南安城内的零星灯火甩在脑后,驶入茫茫夜色。
愤怒吗?似乎并不是,它只是有些迷茫和……焦躁。
它不理解苏商为什么对那些不相干的人和鬼那么好。
那些耐心和包容,专注的视线,这不都该只属于它吗?
苏商本就是它枝杈上的果实,缔结血契后,更是与它根系相连的唯一伙伴。
当然,随着吞吃了许多残魂,巫槐也逐渐知晓,人类就是喜爱用人情和关系编织成一张网,像蜘蛛,拨一根线,就有一根线的用处。
苏商也是如此,她在编织她的网,这会让她快乐。
可巫槐仍然很烦躁。
倘若它更通人性一些,或许就会明白,它是在担忧。
担忧苏商其实没有那么看重它,哪怕它更强,可苏商就是喜欢那些好拿捏的小东西。
这份隐约的焦躁,没有化为实质,自然也无法思考出一个答案,只是不断随着它体内的血海翻涌。
被这浓烈的情绪所影响,许多原本在山野间,荒宅中,墓穴内沉眠的暗色冷血被唤醒。
它们不知缘由的焦躁起来,开始凭借本能去游动起来,四处寻找着。
就算连问题都尚不明晰,但世间一切皆有答案,总会找到的。
斗转星移,到了天将亮未亮的时刻。
露水在难得的寒凉十分凝结,顺着窗沿上狭长的兰花叶子滴落。
与此同时,面色苍白的男人睁开双眼,喘息着,扫乱了面前的星盘。
从天衍盟两江分会里,给受伤的钱三钟喝了清心凝神的补药,让他睡下之后,林凤远自己却久久不能安心。
他先前与苏商说的虽是借口,但他也确实善于观星推演。
而就在方才,本不该在这一甲子中显露的祸星陡然闪烁,冲撞搅乱了一片星轨,对应到大地之上,刚好便是天衍盟两江分会所覆盖的越州共湖州两地。
林凤远骇然。
“封印……难道是封印不稳?”
倘若真是如此,这片江南富庶之地,恐怕要糟大劫难了!
第37章 光盘行动
从前的世界,天灾降临之后,除了在诡域之内的虚假天幕,就见不到星星。
苏商对于占星之术半点不通。
所以对她而言,这就是个无事发生的平安夜。
休息一日后,苏商去城里物色预备给苏青上学住的房子。
这是明德中学附近,一座小洋楼一楼拐角尽头的屋子,采光很差,推开门就能感受到一股子霉霉的冷意。
房东极力推销,说只是这会儿碰巧光线不好,*若是她早些来,赶上阳光晒进来的时间点,屋内还是很亮堂的。
分明是扯谎,这拐角坐南朝北,唯一阳光好的那会儿,日光刚巧会被旁边那栋楼的阴影挡的严严实实,把头探出去,就能看到墙壁上青苔的祖孙三代。
苏商立刻决定:“就这儿了。”
不见阳光,让苏青来住刚刚好,一个活僵又不用晒阳光补钙。
安排完了房子,苏商也没直接打道回府。
她近几日没有大生意。
这个世界一如她想的那样和平安定,鬼怪少,生意便少,虽然她已经栖身中产阶层,可比之她想要的生活,还有差距。
于是,她想起了先前白芽提过的古墓,便去了石料铺子,又来购置炸药。
一回生二回熟,老板认出了这位爽快的大主顾,忍不住想要结交一番,满脸堆笑的走近:“敢问小姐是在哪里发财,竟需要这许多炸药?”
苏商立刻来了精神,她行云流水的掏出前些天去定制的,今天刚取到的名片递过去一张:“免贵姓苏,是天师。”
老板看接过泛着油膜气味,以隶书写着几个大字的名片,表情僵住。
原本想说有财一起发,不管什么买卖,都可以合作的。
这会儿他不太确定了。
谁愿意见鬼啊!
而且……一个天师,那么些炸药是要用在哪儿?该不会是要炸人家祖坟吧!
不敢多问。
苏商估摸着,巫槐既然收回了许多碎片,又逐渐把体内的残魂消化掉,这会儿应该能敞开肚子吃很多也不怕被反噬了。
所以她也没去叫上白芽。
白小姐的力量很强,连她都会一不小心着了道,但那些真真假假的幻影和记忆操控,对付人比对付鬼实用,再说她还没消化完金三郎,也没必要劳动人家。
所以就只带着巫槐上了山。
要主动深入凶险之地,还是和十几年孽缘的巫槐最具默契。
属于琉璃观的这座秃山头在南岭尽头分支的尾巴尖上,没有正式名字,附近的人就叫它秃山。
越往高处,长年累月被吹走了表层泥土,裸露的花岗岩倒是挺好看,但是存不住雨水,便没有草木走兽,显得十分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