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师,打钱(65)
接下来,怎么破解这个诡域,在被同化之前离开呢?
宅邸四周是肉眼可见的高墙,没有物理上的出口。
要是着眼于这段过往,夫人怨啊恨啊,就是恨自己生前死后都被困住。
困住她的是谁呀?当然是她的丈夫。
所以苏商想,既然诡域给她安排了夫人的角色,那只要那个便宜丈夫比她先死就行了,那理论上,她爱上哪去就上哪去,哪怕是死在外头,咽下的最后一口气,也充斥着自由的芬芳。
其实回头看之前的经历,就会发现谜底赫然写在谜面上,整个诡域里,就那墓主人与众不同,症结可不就在他身上?
诡域里没有星月之光,只有一盏盏灯笼在不知哪儿吹来的风中微微摇晃,脚下的影子也跟着摇晃。
苏商一路绕开石俑,来到了男人住的院落。
等推开门,就嗅到屋子里都是酒味。
啧,她不在的地方,就有酒水了,这剧本杀……不对,这诡域把细节搞这么真实干嘛,她都馋了!
正腹诽着,苏商突然被拽着手腕一把就拖到了床榻间。
昏暗之中,就近男人眼角微红,眸光潋滟。
他嗤笑一声,低声道:“又来找我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手却没松开,还将苏商越拖越近。
苏商心内不由感慨,这两口子一个拿着恨海情天的狗血剧本,另一个则是因果报应寓言故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她但笑不语,只是顺势凑近,吻了上去。
只是在无限接近,却并未触碰到的那一瞬间,男人的身体骤然一僵。
苏商袖中的金簪已经刺入了他的后心。
她立刻甩开男人的手,后退两步。
男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问:“为什么!”
但似乎并不用苏商回答,他便咳出一口血,随后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你就那么爱那个巫槐?宁可给我偿命,也要摆脱我?”
苏商甩了甩簪子上的血,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死?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杀你的。”
准确来说,是想杀也杀不掉。
男人愕然,就见不管是从金簪上甩落下来的血珠,还是苏商白生生的的手背上染着的红,都有生命一般,主动往他身边聚拢,逐渐爬上了他的衣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商一摊手:“很难解释。”
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巫槐和她之间的血契,来给她上难度了。
她起先一直都很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理论上应该是身在鬼蜮之中,作为类似阵眼作用的npc,会长成了巫槐的样子。
看完了剧本,她就猜测,会不会这个诡域固然是以梳妆台为入口,可中心并非是咒物,而是那个躺在主墓室的男人。
他执念深重,徘徊不去,成了个沉睡千年,想要和妻子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鬼魂,倒是也不曾离开此处作乱,就在墓穴里一直沉睡着。
巫槐的碎片跟炸烟花似的,落得到处都是,这秃山头上有一片也不奇怪。
或许它当时就落在这陵墓里,试图吃掉墓主人却被反噬,就会出现眼前的状况了。
好在这个诡域不需要暴力破解,不然她恐怕就真要留在这儿,和顶着巫槐脸的老男人谈狗血生死恋了。
苏商附身,居高临下的伸出手,虚虚捧起男人兀自带着不可置信神情的脸,温声道:“让我来告诉你,巫槐是谁。”
第40章 “你们两个到底谁是真的?”
男人并不想听到那个占据了自己妻子整颗心的名字。
可伤口的刺疼和愈合的痒意混杂咋一起,被心脏跳动所牵引着。
既然他此刻还活着,就没法不相信苏商的话。
事实上,如果他能看到身后的伤口,就会发现,那并非真正的愈合,而是被红色的血丝,简单粗暴的缝了回去。
而在苏商的手捧起他脸颊的时候,那些揪心的感觉都被抚平了。
因为苏商这样告诉他:“巫槐就是另一个你,非要说的话,你就当是你的前世好了。”
男人像是得到了神女赦罪一般,喃喃道:“所以,你总是透过我……”
苏商微笑颔首:“当然,看的是另一个你。”
这位夫人,透过男人看的是她的荣华富贵和青春不老。
但这又不是真的在玩剧本杀,苏商并不需要带入原角色,她不介意给这个尚且不知自己已经死去千年的墓主人构筑一场美梦。
反正它这会儿顶着巫槐的脸,陪它演一场,也不亏啊。
不过,相比于实用的本事,苏商的文学造诣简直就是没有。她一时没法凭空编出多么曲折离奇的故事来,便将自己上个世界和巫槐结伴而行的经历,挑一些班味不浓,和巫槐又充满默契的部分挑出来说。
男人听的无比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虔诚。
这让苏商自己都恍惚间觉着,那段日子巫槐对她好像确实不太差……
只是无法沟通而已,如果可以的话,会不会那些让她屡屡惊醒的纠缠,也会有所收敛呢?
这诡域里没有水,就算有,苏商也不敢喝,讲了一阵子,就口干舌燥。
她看时机成熟,语气里带着不屑于去隐藏的诱哄:“所以,回忆起来,好吗?”
前世有约,命中注定,对墓主人而言,就是甜蜜的陷阱。
而他也确实像是被顺平了所有脾气的乖顺的狗,顺着苏商的话,逐渐放开了对身体的掌控,也确实在脑中闪回过了一些片段。
他就这样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沉浸在即将和心爱的妻子回到上辈子的美梦之中。